第二轮游戏即将结束,祁缪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进行了总结:

她知道了大逃杀的团队对抗制,知道了七星玩家为高等级,可以在对抗之外对等级以下的玩家进行无限制伤害,且不被低等级玩家反杀。这为她提供了一定的生命保障。

同时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不少,她的逃亡计划被腰斩,她的身边有一个让她随时可能会失掉优势的debuff,也就是这个人类幼崽。

祁缪知道,自己微弱的优势仅仅是针对自己的队友和其他低等级玩家,在团队火并环节中,她依然有概率被杀。

她可以进入第三轮游戏寻找新出路,但如果还想有命活着出去,debuff的问题就必须优先解决!

她在破败的房间捡取了两只相对干净的手表,尤其是夹在被她斩断双臂的尸体上的那只,她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着怎样的心理折磨,但她做到了。

“妈妈……抱抱。”

祁缪按照老样子,给幼崽的双眼蒙上布条,牵他到门外。

梳理清楚自己的处境后,祁缪恢复理智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,原本在哪间房?”

“我叫肖恩,但是妈妈叫我绵绵。我一直跟妈妈在一起的,妈妈抱抱。”

祁缪打了个等,这什么肉麻名字。

“再澄清一遍,我不是你妈妈,我也没有能力当你的监护人,从现在起我自身难保,所以建议你还是说出实话,我可以答应把你送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绵绵亮出哭腔,“可我真的一直跟妈妈在一起,妈妈也说过,不会不要我的,呜呜呜……”

真是麻烦,宙斯到底在搞什么名堂,为什么从游戏开始到现在,一直都是玩家在这栋奇怪的建筑里车轱辘来回乱杀。

就算是要拉这千号人的玩家下水,那至少也应该出面一位客服,提供幼童寄存的服务吧!

想到这里,祁缪将目光锁定在了走廊的摄像头。

她忽然明白,宙斯是有客服的,这个客服正是“维纳斯”,按照宙斯的尿性,它很可能无时不刻都在监视着玩家和游戏进程。

也就是说幼崽的出现,它不会不知道,更有可能是它故意为之。

那是不是意味着,想解决幼崽的问题,就得先扒一下这个掌管潘多拉所有权限的AI?

“维纳斯。”祁缪在心中默念。

她随机走入一间餐厅,将桌面完好保存的刀叉碗碟仔仔细细看了个遍——能让锋刃的道具瞬间丧失原本杀伤力,这显然也是“维纳斯”的手笔了。

她又触发玄关开关,里边的手/枪冲锋枪类已经被搬空,信号枪、转轮机关枪、狙击步/枪等使用难度系数高的武器被遗留了下来。

祁缪的指尖在这几件重装上面逐次划过,最终选定在了一支铭牌为VOERE S16的轻狙上。重2公斤,长103厘米,拥有集成消声器枪管,比较适合女生使用。

如果她的等级能无视伤害权限,那么按逻辑,她就应该能使用潘多拉所制的任意道具以及武器,对低等级玩家造成伤害。

她无意去攻击任何人,可刚才的情形让她后怕,时刻保持警戒与威慑,是对这场游戏最大的尊重。

“潘多拉B场第二轮已结束,玩家状态已更新,25分钟后将开启第三轮对抗淘汰,请玩家做好准备!”

“维纳斯”的语音播报再次响起,祁缪回想到上一次的结算语,发现这次的中场休息时间缩短了5分钟。

开局多10分钟,终场结算减少5分钟,这说明游戏把玩家交流的时间进行了扩充,而将探索游戏规则的时间进行了压缩。

当然,是否会以这个规律持续下去,还得看第三轮会不会继续这么保持。

“我们现在有接近20分钟的时间,现在说说,你想去哪?”

“我想跟着妈妈。”

“除我以外呢?”

“妈妈交代过,除了妈妈以外还是妈妈。”

祁缪对绵绵的笃定感到进退两难。

经历了刚才,她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允许她圣母心泛滥,可为了自保就这么随意把幼崽扔掉,未免又太没有人性。

正在一筹莫展之际,窗外的灯光射影突然从祁缪的脸上扫过,产生了明和灭的间断变化。

祁缪随即拔高警觉。

原来她走进的是一间转角位置的餐厅,和另一间餐厅形成了45°夹角,因此两间餐厅泄出的光线交相呼应,建筑转角便成了潘多拉里最亮的点。

如果只是这样,祁缪并不会觉得奇怪。

让她奇怪的是,在楼体夹角固定、房间灯具固定的情况下,她分明清晰感受到了其中一抹光源正离她渐行远去。

祁缪仔细查勘,立刻就被窗外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。

房子竟然在动。

原本位于转角处的餐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