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游园会也就罢,你这样能热闹的年纪,也和该去热闹热闹的。”她握着绾容冰凉的手,摩挲着她纤细的骨节,她三指上戴了一个东珠戒指,上头的东珠圆润饱满。

侍立在一旁的飞絮,心道少主的性子也从来冷清,寡淡得如同冰一般,只是绾容默然无言。面前莲型香炉里,檀香徐徐地燃烧着。

次日清晨,晋王府送来了节礼,除了晋王前些年狩到的虎皮之属,便是些金石玉器,倒是送来了一张好弓 ,令徐成颇为欢欣。晚些时候定国公府的人掩人耳目,送了些岭南来的瓜果,绾容便将替林大娘子的络子和画的扇子捎了去。

送去靖王府的节礼实在是斟酌了许久,除去一些通常的俗物,便是需花上不少精巧心思的,她送了一个香囊,一个扇坠,说不上多精巧,甚至有几分初学者的生疏,用簪花小楷写了一行“十岁生辰节礼”,放在箱子最上,禹若见故人之物,自是又喜又悲,暂且不提。

除夕夜,又是一派欢欣的景象,徐府却又是无息的,匆匆贴了春联了事,绾容送了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徐熠,勉励他来年一举上榜,吃了年夜饭,众人各自散去,绾容独自入隔间敬了两柱香,点着烛,坐在窗前看纷纷白雪飘至子夜,爆竹声声响起,而有些人的悲欢却一同湮没在雪里。当夜绾容便染了风寒,加上头痛难耐,又是缠绵病榻好一阵,待到元宵过后方才大好了。

上朝后,钦天监测算了吉日,晋王大婚定在二月十七,成王纳孺人定在五月初十,徐府上下自然都忙碌起来了。“藕香,飞絮,且放下吧,这会是自有礼部的操心,那一百台嫁妆备好便歇了。”绾容未见几分新嫁的慌乱,手里一本《左传》,不急不徐地翻着页。彩笺笑盈盈道:“少主,长主让王婆与胡笳来了。”绾容放下书:“快请进来。”一个老媪并一个少女款步而来。“师傅可带了信?”绾容语气里有几分期冀。王婆慈爱一笑:“长主说京里的事各凭您做主,京里各处的支取,您也可随意,奴带了两箱杂物,长主说是从前的旧物,赠予您以贺新婚之喜。”胡笳将手中的医箱放下:“这回长主让我们留在京中,”她一手摸着绾容的脉,叹了口气,“还是老样子,忧思过重,心病还需心药医。”绾容没回她,让藕香将书画一并放在嫁妆里。林林总总的,一百台嫁妆齐了,剩下搬不掉的,绾容一并锁在买的一处宅院里,嫁妆里金玉之物倒是不多,大多是田宅地契,书画收藏,礼部的聘礼也是照章办事,宫里皇后和萧婕妤也赏了些钗环,织造局里倒是绣了身雍容大气的一品亲王妃翟衣。当年成王成婚,当时尚未的封王,成王妃也是不曾穿翟衣出嫁的,楚王倒是封了王,只是林大娘子自南境远道而来,穿的是南境的喜服,而惠王妃出嫁时,惠王只封了郡王,也未穿着一品翟衣,这样算来,倒是绾容沾了光,成了本朝第一个着一品翟衣出嫁的。

信阳伯这几日正苦恼着,他趁着正月的走动机会,寻了不少人,暗中打听那边的消息,只是教坊诸人也不甚了了,闪烁其词,信阳伯心里愈发以为此事紧要,一面掩去查出来的踪迹,一面加紧探查。

宫阙万重,是日刘贵妃院里甜香盈盈,“娘子,”芳儿匆匆进来,未及说完。“母妃,”一身少女的呼喊便传来。“毛毛躁躁的做什么?”刘贵妃挂了亲切和蔼的笑,笑意却只是浅浅的。万安公主穿了身茜红色月季锦裙,上掺了金丝打籽绣。“父皇,今日宣我去选驸马。”万安径自坐下,“母妃,我不想和那帮纨绔子弟成亲!”刘贵妃笑容敛了一分,然后温柔道:“怎么会呢?绫儿,你父皇最宠的就是你,怎么舍得让你嫁给纨绔。”她又蹙了眉,长叹一口气,端了几分高贵的尊容:“你也该收敛几份行径,有几份皇室公主的做派。”万安听得三心二意,用一双玉手把玩着桌上的蜜桔,胡乱应了几声,心里却不以为意:“左右我有父皇撑腰,他们奈我何?”不一会儿,万安穿得花团锦簇的便入了紫宸殿,而台阶之下,一个声量纤细的女子似是有几分胆怯,她一声不敢出,如同一个影子跟着万安进入了殿中。

龙椅上,皇帝见了万安,眉目微舒:“绫儿,过来,父皇寻了些俊才的画像,你挑挑可有合眼的。”万安笑盈盈落了座,一旁张如顺见殿门口二公主着一身着粉色宫裙,怯怯地侍立着,忙提了提声量:“瞧老奴老眼昏花,未见二公主了,真是该打。”一旁工人忙端了胡凳,二公主才在皇帝另一边不远不近地坐了。皇帝似也为自己的偏心有几分惭愧:“......二公主也来了,坐下吃些酥酪吧。”二公主抬头看一眼明显端向万安的银盘,敏感地察觉身旁一束不太友善的目光,轻声道:“回父皇,缡儿晨起于倚翠阁吃了粥,现下不饿,只觉得有些腻,可否讨盏茶喝。”于是一旁宫人忙上了茶。“二妹妹可品得出父皇的茶如何?”万安眯着眼,打量着她。“父皇的茶自是极好的,只是女儿见识浅,不知从何夸起。”于是皇帝心里便愈发有愧,正色道:“缡儿今年也不小了,同你姐姐一同挑夫婿吧。”于是万安对几幅画像挑挑拣拣:“永恩侯世子,长得丑了些,周太尉长子,年岁大了些......”这些都是显贵世家子弟,万安却在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