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她手中,带着冷冽的檀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。

“给你擦眼泪。”还是刚刚清冷的男声。

唐果愣了一下,然后礼貌地回答:“谢谢师兄。”

“不用谢,”程沛之看向她无神的眼睛,心中生出一点点的怜惜,“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,我叫程沛之。”

“我叫唐果。”

“我知道,师娘告诉过我”程沛之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唐果愣住,上一个说她名字很好听的人,此刻估计还在车站没有离开吧。

她攥紧手上的帕子,呆呆愣神。

这才离开一会,她就控制不住地去想他。

程沛之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失落,开口依旧温柔:“以后你在崇城有什么事,尽管来找师兄,师兄罩着你。”

八岁那年,黄连也说过相似的话。

“以后你有什么事,尽管来找二哥,二哥一辈子都罩着你。”

唐果来到崇城后的每一天,都在认真地学习画画,她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天赋,加上师父专业的指导后,画面的效果更是突飞猛进。

一周里总归有一天,她会收到一封从江城寄来的信。

黄连坚持给她写信,信里的内容是密密麻麻的盲文,他每一个字都用专用的椎笔刻出来。

他在信里说,幸好他早就学会盲文了,给她写信也一点也不麻烦。

他在信里说,他十分地想念她。

唐果都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写出这些话的样子,嘴角带笑,甘之如饴。

她将一封封信件贴在心口的位置,只觉得心房处的甜蜜都快要往外翻涌。

这是她人生里最安稳妥帖的时候,哪怕身置黑暗,也总觉得前方有光。

作画休息间,她有些累了,最近画画似乎是到了瓶颈期,她本身就眼盲,手头上的这幅作品如果想要尽善尽美地完成,恐怕要自个琢磨好长一段时间了。

唐果头一歪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
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她才发觉自己靠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。

那股子冷冽的檀香味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,她一个激灵,立马坐直了身体,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:“抱歉,师兄,我......”

还没等她说完,程沛之开口轻声打断了她:“没关系的师妹。”

气氛有些尴尬,程沛之的声音依旧镇定自若。

“你好好休息,画画要慢慢来,别太累。”

唐果点点头:“好,谢谢师兄。”

她刚睡醒,脑子还有点懵,片刻的寂静之后,她听到了程沛之起身关门的声音。

他向来礼貌且绅士,关门的声音很小也很轻。

可就那么轻轻的一声,却好似像是逃跑之后的心虚。

关门之后的程沛之靠在墙上,他闭起双眼,在和她一模一样的黑暗里,听到了自己胸腔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