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的局势,对大齐着实不利,每一个将士心里都明白,若是去了,便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,突然阵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:“我愿意,追随殿下。”

阿衡举着手中的长矛,远远的看着他:,“我不怕死,殿下带着我吧。”

阿衡瘦小的身躯与誓死的誓言,令大军中一片寂静,之前出列的小兵,也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长矛:“末将,愿意追随兰陵王。”

接着便有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,声音响彻天际。

“好,我高孝瓘,在此处谢过诸位了,诸位都是,我大齐的英雄,青山处处留忠骨,何须留骨埋故乡!”高孝瓘拱手说道:“传孤军令,修整一下,大军马上开拔。”

斛律光一句话都没有说,只是远远地,静静的看着这一切,他将目光,看向湛蓝的天空,心里问道:“这样的儿子,你可满意?这一天,等的实在是太漫长了,好在,我们都等到了。”

置之死地,方能后生,他懂,他亦懂。

斛律光策马,走到高孝瓘的身旁:“兰陵王,你将成为大齐,下一个战神。”

高孝瓘隔着面具却笑了笑:“战神什么,我并不在乎,我只想守护好,这片土地。”

斛律光与高孝瓘的军队,在黄河北岸屯军不进,远在邺城的高湛,得知消息后,将正在抵御突厥的段韶南下,段韶率领精骑一千,赶往洛阳,五日后,段韶与高孝瓘和斛律光的五万大军会合,

高湛率领大军,随后出发。

见到段韶时,斛律光也只是愣了一下,随后哈哈的大笑道:“老夫就知道,你定会甩了那帮突厥蛮子。”

段韶没好气的问道:“为何屯兵黄河北岸不进?”

斛律光刚想揽到自己身上,坐在旁边戴面具的高孝瓘接过来:“是我的主意”

这时段韶才注意到,旁边还坐着人,带着一张獠牙的面具,他不禁问斛律光:“他是谁?怎么敢在这里如此放肆!”

斛律光笑了笑:“你猜?”

段韶已经被当前的形势,弄得焦头烂额,哪有闲情逸致猜谜,他睁着双目一脸不爽的,看着斛律光。

“要不要,我给你点提示?”斛律光直接忽略掉他脸上的怒意。

就在他们两个人,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,高孝瓘摘掉了脸上的面具:“段将军,好久不见了。”

看到那张脸后,段韶也愣住了,喃喃的说道:“是你,高…不,兰陵郡王”

“是孤。”高孝瓘将面具放在桌上:“对不住段将军了,刚刚是孤一时大意,忘了将面具摘下。”

“好端端的,带什么面具啊?”段韶纳闷的问道。

斛律光赶紧揶揄道:“谁让我们的兰陵郡王。俊美无比呢!”

“斛律大将军。”高孝瓘颇有些头疼,斛律将军哪都好,就是那张嘴,怎么都不放过他的那张脸。

听后,段韶也大笑起来:“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。”

为了不让他们,继续这个话题,高孝瓘赶紧岔开话题:“此时的形势,段将军怎么看?”

提到正事,斛律光和段韶,停住了打趣,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段韶缓缓说道:“此处已经起了大雾,我们可以借着大雾,不易被发现渡河。”

斛律光点点头,赞同道:“如今与段将军的兵马,已然汇合,又碰上如此天气,确实是渡河的最佳时机。”

高孝瓘也有这种想法,说道:“再过几个时辰,天就暗了,我们趁着夜色开拔。”

当夜在段韶的指挥下,齐军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悄渡过了黄河,来到洛阳城外河阴一带,大战一触即发,然而周军却毫无觉察,对齐军的动作,竟然一无所知。

段韶率帐下三百骑,与诸将登邙山山坡,观察周军形势,在太和谷与周军不期而遇,当即与各位将军部署:他为左军,兰陵王为中军,斛律光为右军,对周军展开进攻。

段韶在山上,大声朝周军喊道:“你们大冢宰忘恩负义,不守诺言,你们却还为这种小人效命,真是悲哀。”

听了段韶的话,周军理亏,从心理上,先输一局,反观齐军士气,越来越旺。

周军步兵在前,开始向山上进攻,段韶边战边走,诱惑周军紧紧追赶。

齐军骑马,周军步行,一会儿工夫,周军士兵气喘吁吁,满头大汗。

段韶见状,立刻下令反攻,周军正在那里追赶,忽然发现齐军,调转方向开始进攻,一下慌了手脚,半山上的周军,顿时乱作一团,掉头就往山下跑,慌乱中,掉下山谷摔死的不计其数。

另一路斛律光与北周名将王雄,也在战场上狭路相逢,王雄率领部下主动进攻,率左右亲兵,纵马直冲斛律光的军阵。

他采取了擒贼先擒王的战略思想,直奔斛律光而来,斛律光连日来的奔波,身体疲惫不堪,不是他的对手,便回马退走,王雄紧追不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