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送给将军的面具。”阿衡把它接过来拿在手上,“殿下你还留着?”

“我见过,送钱送珠宝送女人的,还第一次见,送这种东西的。”高孝瓘指了指阿衡的脑袋:“你这里,整天都在想什么啊?”

“因为殿下喜欢啊。”阿衡理所当然的说道。

“我喜欢?我是何时喜欢这种玩意的?”

“那次我们一起,从外面回来,殿下什么都没有看一眼,就把这个面具,握在手里的。”

那次,高孝瓘想起来了,为了让宇文宪偷阿衡的簪子,他故意在外面,拖延时间,随手一拿,却让阿衡记在了心里。

高孝瓘从阿衡的手里拿过来,将面具挂在脸上,对着阿衡问道:“阿衡,以后我就这样带着它上战场,如何?”

看着带着面具的高孝瓘,阿衡想了想,委婉地说道:“这样的殿下,不好看。”

高孝瓘摘下面具,觑了他一眼:“这样更好,倒省的别人说,我长得太好看了,这下省了不少口舌。”

“可是真的不......”阿衡商量道:“要不,我再做一个好看一些的,给殿下。”

高孝瓘看着手中的面具,摇了摇头:“不用,这个我很喜欢。”

这时正好有战事,斛律光派人找高孝瓘商量对策,他对阿衡说道:“我不知道,你为何不想看大夫,但是我希望,你记得你说的话,你一定能挺过去。”

走到门口时,他停住脚步,没有回头说道:“无论孤,今后是谁,阿衡就是阿衡,永远都不会变。”

看着高孝瓘的身影,消失在营帐后,止住哭声的阿衡,又默默留下了眼泪。

高孝瓘的一番话,解开了阿衡的心结,没过多长时间,阿衡的病自己就好了。

此后以后的每一场战役,高孝瓘都带着这个面具,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。

突厥自上次被文宣帝打败后,上一任可汗,在回去的路上病逝,当年一同参战的小王爷回国后,继承了可汗的王位,成为木杆可汗。

从他在北齐射出的那一箭开始,高孝瓘这三个字,就刻在了他的耻辱柱上。

而大周的掌权者宇文护,也因为之前的战事的失利,想找回面子,于是大周和突厥达成了一致,对齐的联盟,大周的大冢宰宇文护,也想借此机会,彻底灭掉北齐,彻底统一北方。

木杆可汗率突厥兵马,侵入长城,南下幽州,并在北齐,大肆掠夺了一番,此时在边塞抵御突厥的是,并州刺史段韶。

但就在突厥,准备大举进犯的时候,大冢宰宇文护,却因为大齐送还了他的母亲和妹妹,没了动静。

当年宇文护离开晋阳的时候,走的匆忙,将母亲阎氏和妹妹,留在了晋阳,后来把她们安置在中山宫,充当了使役。

高湛听说北周想和突厥,再次联合,主动派使者,去北周告诉宇文护,愿意将他们送回长安,条件就是两国修好。

宇文护回信给高湛,表达了两国摒弃前嫌,永世修好的诚恳态度。

但是大将军段韶,对于此事明确表示,宇文护并没有没有和谈的诚意,不如先应承着,等到两国真正的稳定下来后,在送还也不迟。

结果,高湛没有听从段韶的建议,而是采取了和士开的看法,将宇文护的母亲阎氏和妹妹,送回了长安。

待她们回到长安后,宇文护撕毁了,与齐国的约定,征集二十四军,及左右厢散隶秦、陇、巴、蜀之兵并羌、胡内附者,组织了二十万人,亲自带兵伐齐。

一时间北齐与北周,战局紧张,大战在即,而此战宇文护势在必得,北齐倘若失利,便有亡国的危险。

河清三年十一月,即公元564年,宇文护分三路兵马:第一路由自己亲率,柱国大将军尉迟迥,率精兵十万为前锋,直趋洛阳。

第二路大将军、江陵防主权景宣,率山南荆襄兵趋悬瓠。

第三路邵州刺史、少师杨檦兵出轵关。

第二路和第三路出兵,主要是为了,牵制洛阳南北附近的兵力,分不出精力,援助洛阳,从而攻下洛阳。

得到周军要大举进攻洛阳的情报后,北齐河阳道行台尚书独孤永业,接管了洛阳防务,他善长出奇兵,声东击西,他守城有方,加上洛阳城,城墙厚而结实。

周军攻了二十多天,洛阳城,依然纹丝不动,成功遏制了,尉迟迥的进攻。

这三路中,第二路邵州刺史、少师杨檦,曾镇守北周边境二十多年,犯了轻敌的错误,领兵冒进,又没有设防,被北齐太尉娄叡打败,顺势投降了齐国。

第三路权景宣围困悬瓠,北齐豫州刺史高士良、永州刺史萧世怡,相继献城投降,权景宣分兵驻守两城,将士良、世怡及降卒千人送往长安。

两路兵马,算是打了个平手,而第一路,却处于对峙中,大周派出的都是名将,独独年纪轻轻的宇文宪除外,他是自己主动请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