斛律光左右都被冲散了,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支夺命箭,忽然马上一个转身,将这支箭射了出去。

王雄没料到,斛律光还有这么一手,来不及躲避,正中他的额心,他觉得头晕心知不好,掉转马头,撤了回去。

面对被围着水泄不通的金庸城,高孝瓘不易察觉的,皱了皱眉头,他身边只有这五百铁骑,要想穿过这层层的包围,着实有些困难。

“殿下。”

高孝瓘听到声音转过身:“阿衡,怎么是你?”

阿衡答的理所当然:“我说过,要跟随殿下的啊。”

高孝瓘虽然自己,都不肯承认,但还是说了出来:“很危险,尤其是这里。”

“我知道啊。”阿衡把摘来的果子,放到高孝瓘的手里,“殿下,阿衡连死都不怕,怎么还会怕危险呢!”

看着掌心里多出来的果子,高孝瓘问道:“那你怕什么?”

阿衡把手指狠狠的掐进掌心:“阿衡怕殿下,再也回不来,阿衡不怕天塌地陷,独独怕殿下,怕殿下抱着必死的决心。”

高孝瓘被说中心事,别开了目光,为自己辩解道:“孤的哪一仗,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。”

“殿下的每一仗,都是抱着必胜的决心,只有这次。”阿衡忍住哽咽,继续说道:“五百人,去冲破如此严密的包围,根本不可能。”

“所以殿下,是不是想,像之前一样,唤醒五百骑兵内心底处的血性,来搏一搏,也许还有一丝获胜的机会?”

竟然被他看穿了,平日里呆呆的,连看本军书都会睡着的阿衡,竟然看穿了他一切的计划。

阿衡抬头,看着高孝瓘,倔强的说道:“这一次,我不会陪着殿下,去演这场戏的。”

虽然眼中写满了倔强,可是高孝瓘还,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惜与不舍,该不该同他说呢?

阿衡继续说道:“阿衡不会拦着殿下,阿衡会一直一直陪着殿下。”说完,他双手合十,抬起头看向天空:“苍天在上,佑护殿下,能够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。”

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,高孝瓘听后心里一颤,手不知觉摸向脸上的面具,看着他虔诚的脸,缓缓的说道:“我会一直带着它的,等我回来。”

洛阳城外,高孝瓘带五百铁甲,冲入周军。

高孝瓘身穿铠甲,带着獠牙的面具,见人就杀,周军不明所以,不知道这一人马,是从哪里杀出来的,还没来得及抵抗,就被高孝瓘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,直奔金墉城城下。

周军反应过来,立刻从四面八方,包抄上来,高孝瓘命令,城上齐军立即接应。

然而,城中守军独孤永业,看不见他的面目,担心中了敌人的诡计,朝他喊道:“既然是朝廷的援军,何不摘下面具?”

高孝瓘听后,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顾忌,便摘下了面具,“孤乃大齐兰陵郡王,快开城门应敌。”

即使没有见过兰陵郡王,独孤永业也听过他的美名,比貌美的女人更胜一筹,看到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后,独孤永业便知此人就是兰陵郡王。

独孤永业命令道:“援军到了,快开城门。”

周军在齐军内外的,两面夹攻下,兵败如山倒,自邙山到谷水,三十里的范围内,到处都是周兵丢弃的枪械兵仗。

兵败的周军,有一位将领在撤退时,勒住马,回头看向,挥舞着胜利旗帜的金庸城。

那么巧,五岁那年,他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这里,还认识了,那个叫做高长恭的少年。

如今把他打得落荒而逃,不得不撤离也是他,只是他如今的名字,叫高孝瓘,是大齐堂堂的,兰陵郡王。

回到周军营地,宇文宪还没有下马,就有一士兵跑过来:“将军,你终于回来了,你快去看看大将军吧。”

宇文宪下马的动作一顿,心里突然生出不祥的感觉:“大将军怎么了?”

那士兵抽噎地说道:“军医说,说大将军,快不行了。”

宇文宪一把推开那个士兵,跑向军中大营。

“大将军……”看到王雄,躺在床上的模样,所有的话,都卡在了宇文宪的喉咙里。

“你来了。”王雄虚弱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