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三月时间。”薛浥拦在裴子渠身前,她左走一步,他就跟着左走一步,她右走一步,他就跟着右走一步。

如今的他面对裴子渠已不能像之前一般泰然,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慌乱,至于这慌乱从何而来,他不晓得。

正因为不晓得,所以他更慌。

“那又怎么样?”裴子渠咬牙瞪着薛浥,“难道昨晚我说的不够多?那好,我再说一遍,薛浥,我不喜欢你了,我对你没兴趣了。你被我困了一年,心里一定在恨我吧,好啊,现在我放你自由。”

“别挡道!”说着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面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神色,“还是说,你拦着我是因为钱的事?哦,我倒是忘了,你大哥是个无底洞,我以前是傻子才一次次借钱给他。和离后我自然不会借钱给他,那你的日子就难过了,所以你为了钱不肯和离?”

薛浥抓住其中的关键字,诧异道:“你一次次借钱给大哥?”

“不然呢?你以为他现在为何还好好的,没被人砍去第二只手。不都是我在替他付赌债。算了,说这些没意思,反正我也不缺钱,这些钱便当是我给你的暖床辛苦费。”裴子渠深吸一口气,扬起下巴道:“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,非要绑你,还给你灌药,逼你成婚,浪费了你一年光阴。今日我郑重同你说一声,薛浥,对不起。”

薛浥被这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碰巧,裴知逸的步辇路过。

“五哥哥!”裴子渠招手,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步辇,催促道:“我们快走。”

裴子渠朝薛浥瞥了眼,轻轻笑了,也没多说,抬手示意太监往前走。

薛浥怔怔地站在原地,好半晌都没缓过神。方才,裴子渠又说了一遍,他自由了,可他反而觉得自己失去了“自由”。

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步辇,竟觉得上头有根线连着他,叫他也跟着去了。

许久,薛浥转身往回走。他落寞地想着,公主的喜欢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
*

薛府。

晚饭时分,饭桌上就坐了三人,张氏,薛浥,阮素问,薛崇又没了人影。

张氏一早便听说了裴子渠搬出薛府的事,白日心慌一天,这会儿薛浥在,她哪里还忍得住,张口便问:“老三,你到底是怎么回事,居然把公主气回了公主府,想害死我们啊?”

说罢,她狠狠瞪了眼阮素问,这丧门星一来,薛府就没消停过。

阮素问默然坐在一旁,只管自己吃饭,偶尔瞥一眼薛浥。

对于她来说,裴子渠离开薛府真真是顺了她的意。至于和离的事,她倒是觉得难,毕竟裴子渠是个难缠的主儿。不过,从今起,薛浥会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,哪怕她最后不能与他结为夫妻,能得到他的心也是好的。

薛浥吃了几口饭后放下碗筷,他哪里会不晓得张氏的心思,淡淡道:“公主想与我合离,休书都写了。”

“什么!”闻言,张氏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,显然是被这两字惊走了魂儿。

不说她,阮素问也被震住了,裴子渠竟然休了薛浥。她心思一转,自责道:“小叔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”她放下筷子,果断站起身来,“我现在便去公主府求公主,给她磕头认错。”

“呵。确实都怪你。”张氏冷笑,对着阮素问冷嘲热讽起来,“还说你是个书香门第,竟做起偷鸡摸狗的事,你爹要是在天有灵,脸都被你丢尽了。”

被张氏一说,阮素问缓缓低下头去。

“不必了。她如此多半是因为我做得不对。”薛浥按着桌面起身,径自回了书房。

薛浥走后,张氏也没了食欲,她恼火地看向阮素问,厉声道:“明日一早我与你去一趟公主府,你必须将公主求回来。若是求不回她,我要你好看!”

“是。”阮素问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。

*

书房。

烛火燃了大半,薛浥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脑子里。他就这么怔怔地坐着,像是丢了三魂七魄,眸中一片漆黑。

和离明明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,为何成真了自己一点都不开心。

薛浥吐出一口浊气,抬手按住了昏涨的脑袋。从此以后,她不再困着他,不再逼他做不愿做的事,这些明明都是好事。

自己是该开心的。

至于心里头那点不舒服,兴许是两人相处时间久了,他不习惯没她的日子,过几日便会好。

对,过几日便好。

“咕噜……”忽地,他的肚子响了起来。

晚饭他几乎没吃什么,这会儿自然会饿。薛浥下意识看向房门,往常这个时候,她都会来送宵夜。

有时是饺子,有时是阳春面,有时是包子,样式多得很,就是味道实在不如何。

想起她总是讨好地给他送夜宵,他不由弯了嘴角。

意识到自己笑了,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