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是如何回复朕的,你说自己对他一心一意,这辈子非他不嫁。”

想起那日自己说过的话,裴子渠心头抽痛,硬声道:“人是会变的,儿臣现在变了,儿臣不喜欢他了。”

“真是胡闹。”裴雍低头呷了一口茶,对着裴子渠道:“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么?快从实招来,你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,以前不见你这般委屈,可是那薛浥在外头有了人?”

“没有。”裴子渠短促地吐出两个字,不耐烦道:“反正就是儿臣不爱了,求父皇成全儿臣。”

裴雍将裴子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偏头吩咐胡霁,“胡公公,你去召薛浥过来。”

“是。”胡霁领命。

裴子渠不悦道:“父皇召他过来做什么,即便他来了,儿臣也要与他合离,而且,儿臣昨晚已经写好休书给他了。”

“朕说了,赐婚非同儿戏,合离也非儿戏。”裴雍细细望着裴子渠,试探道:“倘若他在外面有了人,朕帮你教训他便是,倘若真是你变了心,朕倒是没什么好说,只能打自己的脸了。”

裴子渠撇撇嘴,秀眉蹙得更为厉害。

没一会儿,胡霁带着薛浥过来。

“儿臣见过父皇。”薛浥下跪行礼,起身时下意识看向裴子渠。她昨晚给了他一封休书,他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,总觉得自己在做梦。

心下也是复杂,而这复杂里头,慌乱惧怕居多。

他一来,裴子渠当即别过脸。

裴雍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,暗道,这怎么瞧都不像是不爱的样子,他倒是觉得薛浥比以前对裴子渠更上心了。

“按婚嫁律例所说,若是男子染病打人或是一年不举,女子亦可提出合理,其余和离理由,酌情即可,儿臣方才说的难道不是理由么。”裴子渠瞧也没瞧薛浥,只管看着裴雍,目光坚定,像是铁了心了。

裴雍哼了声,摇头道:“你是公主,是朕的女儿,但你也不能任性胡来。朕说的话是金口玉言,轻易收回还叫百姓怎么信服,何况你瞧瞧你说的理由,若是帝都城里的男子女子都像你这般,那可真是乱了套了,父皇改律例是为那些苦命女子改的,不是为你的任性改的。”

裴子渠鼓着脸,“我不管,我就要合离。”

这话一出,裴雍当即沉下脸,起身斥责道:“别以为父皇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。”

见状,薛浥果断挡在裴子渠身前,恳切道:“父皇,此事是儿臣做得不对,都怪儿臣待公主不好,惹得公主伤心难过,还请父皇降罪。”

“走开,不用你管!”裴子渠一把推开薛浥,扬声道:“我已经写了休书给你了,从昨日开始,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她如此说话,薛浥只觉心凉,但他又不晓得裴子渠为何执意和离,是因为不爱了,还是因为阮素问的事。

“公主若是为了二嫂的事置气,为何不听臣解释?”

“你解不解释与我有什么干系。”一听阮素问的名字,裴子渠神色更冷,“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,不管父皇同不同意,反正在我这里我们已经合离了。以后我不会去打扰你和你的心上人,也烦请你别来打扰我。”

说罢,裴子渠径自出了凉亭。

薛浥被裴子渠的一番话说得怔在了原地。

裴子渠这一说,裴雍倒是听出了点东西,他的宝贝女儿是在跟人吃醋,这醋劲儿还真大。他看向愣在原地的薛浥,没好气道:“看来你们之间的误会大了。这样,朕给你们俩三月时间,若是三月后锦灵依旧决定合离,那朕便同意你们俩合离。”

闻言,薛浥脱口道:“谢皇上。”话说太快,回过神来,他自己都觉得奇怪。

裴雍走了几步,抬手按住薛浥的肩头,“朕看得出,你对锦灵也不是全无感情,但是感情之事就得直白些,什么都藏着掖着,迟早有一日会出毛病。锦灵是朕唯一一个女儿,朕希望她过得开心。你若是不能让她开心,趁早离开她。”

“是,儿臣明白。”薛浥点头。

*

离开御花园后,薛浥飞奔去追裴子渠。好在裴子渠脚程慢,并没走多远,他很快便追上了她。

“公主!”

听着薛浥的声音,裴子渠走得更快了。

薛浥凌空一翻,稳稳落在她前头。他昨晚想了一夜,想裴子渠为何会给他写休书,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阮素问偷衣裳的事。她以前明明对他那么执着,花尽心思,如何会说不爱就不爱。

然而女人的心思向来难猜,他也确实猜不出她为何如此。兴许,她是真的腻味了,毕竟他只是个替身,并非纪忱本人。

这一想,他心头愈发郁结。

她挑动了他的心,又不要他。

“混账东西,让开!”眼下裴子渠最不愿意见的人便是薛浥,不是怕自己会扑上去,是怕多见他一次就得用更多的时间来忘记他。

“父皇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