浥连连摇头,使劲将裴子渠从脑子里挥出去。

他们之间原本就是个错误,结束了不好么,为何还要想她。何况是她不要他,他又何必作践自己。

薛浥疲惫地靠上座椅,脑子有无数画面闪过,如同走马灯或一般,没等其中一幅画面停下,他便强迫自己忘了。

几次下来,他脑子里乱得很,身子也更疲乏了。

他站起身,迈着虚浮的步伐回了长卿院。

裴子渠不在,主卧里一片漆黑,连带长卿院都冷清了许多。

“吱呀。”

薛浥轻轻推开房门,抬脚踏入主卧,将里头的琉璃灯一一点燃。烛光一亮,主卧的全貌便显现了出来。

同之前没什么两样,又似乎是天差地别。

裴子渠人走了,她的东西倒是没走,梳妆台上依旧放着她惯用的胭脂和口脂,耳环簪子也放得整整齐齐。

薛浥看得出神,脑中倏然闪过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模样。

曾经有一次,是行周公之礼的日子,他来早了,裴子渠还坐在梳妆台梳头,嘴里念叨着,“梳一下,薛浥是混蛋,梳两下,薛浥是混账,梳三下,他今晚会亲我,梳四下,他今晚不会亲我……”

当时,他觉得她稚气得可爱,忍不住笑了。她听得笑声猛地转过头来看他,面上绯红,赶忙扔了玉梳跑去床榻上。

算起来,他没见过几次她梳妆的模样,毕竟两人以前从不在一处过夜,同睡一榻还是近来的事。

想到这里,他烦躁的收回目光,转身走去榻上。

床头依旧放着两只枕头,锦被叠得整齐。

他坐下身,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。这是他们俩的新房,他并不常来,甚至有些不大喜欢来这儿。

不知怎么的,今晚是他第一次觉得,夏日的夜有些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