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小姐听了念辰的话,面色一惊,紧张道,“可有大碍?”

五少爷也一脸莫名,问道,“姑娘是说我身体有问题吗?”

念辰见二人有些被吓到,便放松了神情,安抚道,“莫要担心,我如今还不能确定呢,五公子可否让我再为你看诊一次?”

“自然可以。”

念辰又给他细细切脉,没错,脉象确实是有些不甚整齐,时不时有极不明显的间歇,然后会恢复正常,过一会儿便又反复,如此来回循环着:是中毒之象无疑了,好在时间还不算久。

“五少爷这几个月的饮食习惯如何?可有突然喜欢吃什么东西?是从前不曾吃过的?或者药什么的?”念辰想先确定可是他自己误食了有害之物。

五少爷面露不解,扶额细细思索着,“没有,一如往常,敢问姑娘,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?”

“似有慢性中毒之症。”念辰一语定论。

“哐啷”,二小姐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,好在铺着地毯,并未摔碎,只是茶水泼出来,溅了她一身,此时却也顾不得仪态,只嘴唇颤抖问道,“怎会如此?”

“姐姐莫要忧心,时日尚浅,如今拔毒尚且来得及,当务之急是要找出中毒真相。”念辰将手背附在二小姐手上,轻拍两下以表安抚。

“是……我糊涂了,可五弟的饮食都和我们一般,是府里厨房统一供应的。若是……莫非……”说着整个人便呆愣在原地。

念辰知她心中所想,便先为她搭了搭脉,并无异常,“姐姐身子好着呢,方才三少爷的脉象也并无中毒之象。若是饭食都一般,那么,茶水呢?还有零嘴什么的?”

二小姐被她一言点醒,急道,“五弟,你快去将你素日用的茶水和零嘴悄悄收集一些送来给念辰姑娘验看,记住此事谁也不能告诉,便是你贴身的小厮秦方也不行。明白了吗?”

五少爷点点头,起身长揖,“多谢姑娘救我一命。”

“无妨,医者本分而已。”

给五少爷看完诊,念辰和二小姐又去了老太太房里看她,一进门便见有个中年妇人坐在一旁陪她说话,两个人有说有笑的。

念辰欠身行了一礼,那妇人也微微点头回应。

“老太太今日精神真好,眼神亮了,这面色也红润了不少。”念辰夸道。

“多亏了你这好姑娘了,我昨夜睡得甚好,今日精神头自然足。这位是隔壁袁府的袁大夫人,家里头是开布铺的,今日来看我这老婆子,陪着说会话儿。”

“见过袁夫人。”

“这便是那位揭榜的女医,姑娘当真好本事,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功力吗,了不起,了不起。我们呀,是上了年纪了,如今看着这些颜色好本事也好的小姑娘们,就想起自己个儿年轻时候……”袁夫人感叹道。

“您如今可是正正好的年岁,家里家外都舒舒坦坦,安儿和顺儿聪明又懂事,福儿和喜儿这对孪生姊妹也都嫁了人,您呐,就等着享福吧。”

袁夫人给二小姐三言两语哄得喜上眉梢,却又故作愁容道,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们邻里邻居的大家也都知道,原是要让安儿经商继承家业,顺儿读书的,如今顺儿倒是乖巧听话,可安儿实在是个调皮的,整日里喊着要练武,可愁死我了。

你说说,袁家几代人里没一个从武的,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非要拧着来的?”

老太太听了这话,问道,“安儿今年多大了?”

“已经十二了,可不小了。当年你家……”

“咳咳……”秦二小姐连声咳嗽提示,生怕袁夫人一不小心又提起秦家那对已经不在了的优秀父子。

袁夫人回过神来,忙打岔道,“这臭小子,也不爱管铺子里的事儿,唉,我看呐,他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勉强,只要能给我娶回来个月皎妹妹这般能干的媳妇就行。

我们商户之家也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,只要有本事,管他是男是女。”

二小姐垂眸不语,眼神却不时瞥向老太太,似乎想从她眼里探寻出什么。

秦老太太微微笑着,道,“这倒也是,当年老头子走得早,我也是这样过来的……如今皎儿这样能干也是我秦家的福分。”

二小姐立时满心欢喜,欣悦溢出了眉梢,她如今虽管着秦家的一摊子事儿,可那时母亲尚在病中,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,不知她心中如何想她这外嫁之后又归了家管事的女儿。

念辰看得心下感慨,只觉秦月皎也是个可怜人,日日劳心受累的,却还要看着一家子的脸色,便只因她是个女子。

正慨叹着,门外有丫头匆匆闯进来,“夫人,夫人,不好了,大少爷受伤了,您快回去看看吧。”

袁夫人闻声一惊,已是站了起来踉跄着要往外冲,秦二小姐急忙搀着她,问那丫头,“何处受伤了,严不严重?”

“是肩膀处,被少爷自己做的竹签小弩射伤了,流了不少的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