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觉得喜悦,我想你应该也是。在我们足够强大之前,仍然要先好好生活,好吗?”

念辰声音轻轻柔柔的,在静默的夜色中响起,是一种最熨帖不过的抚慰。

陆凌望着眼前面目柔美的女子,月色洒在她如丝的乌发上,像是镀了一层莹白的光,她的眼瞳宛若秋水,盈盈望着他,满是真诚和关心。他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,她似乎总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……

“嗯,好。”他转过头不再看她,点了点头。

我会陪着你,一直陪着你:念辰在心里说。

面上却只恬静地笑了笑,手抚上陆凌一边的肩膀温柔地摩挲两下,又放下来。

陆凌心里好似涌过无声的暖流,缓缓地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。他心里暖了,眼眶也有些微微的酸涩。

“走吧,早些休息吧,明日我们便继续赶路。”他怕,再待下去,他会忍不住失控,做出些失了分寸的事情来。

念辰也敛了敛心神,要站起身来,“嘶”,她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。

方才一直都神经紧绷着,想着要如何安抚他开解他,长时间坐着一动不动,竟一无所觉,这会儿要走了想站起来才觉得腿麻得不行。

身子晃了一晃,念辰又跌坐回了石头上,轻轻转动发麻的脚脖子,陆凌想要上前扶着她,最终还是缓缓地收回了他欲伸出的手,紧握成拳,只在她身旁坐下来等着。

念辰见气氛有些微妙,怕他尴尬,便打算硬撑着站起来走,起身的时候腿脚仍没有恢复过来,她低低抽气,声音低不可闻,动作也尽量一如往常做得毫无破绽。

刚要咬牙踩在地上,便见面前伸出来一只手臂,她垂头微微一笑,将手搭上去略略借力站了起来。

陆凌也不再忸怩,见她走路仍不稳当,又要下阶梯,索性将自己的手送入念辰手中,又牢牢地握住了她的,将她柔软的纤手包在掌中,才带着她一步步往下走。

那手掌温热宽厚,手心里有练功打磨出的茧子,挨上去有些刺刺的,念辰悄悄用力握紧了陆凌的手,心底泛起一阵蜜意,她想和他贴得更近一点。

他觉察后,慢慢转了身回头看她,念辰心下一惊便要撒手,却被他猛一下握得更紧,低声说了一句“小心摔了。”

念辰见他表情镇定,面色泛白,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言又止,心中感叹:也许,很多事情,外人的抚慰也只能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吧,罢了,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开吧。

她在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,为自己,也为他。

陆凌看着她进了窑洞,冲他摆手关门,才转身离开。

第二日清早,卢家小院里的两辆马车早早便排好了队伍,等着出发。

念辰一行人吃了卢氏准备的早食,又带了些她晒好的果干、肉干做零嘴,包袱装得满满的,准备启程。

松儿上学的学堂在隔壁的清河村,原本也不必驾马车,步行就能到。

方清婉却坚持让驾车去,把往后一年的束脩也都带上,一次□□给先生,也好叫松儿的同窗们知道,他如今不是那没有了爹爹便可任人欺负的可怜孩子,他有马车,更有个颇为富庶的姨母。

念辰听了,笑笑表示赞同,卢氏便也应允了,留了方清婉和露儿在家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子。

念辰为了跟卢氏说话,便坐了方清婉的马车,一路上不时问问松儿的功课,发现这孩子确实天资不错,若能得悉心培养,有朝一日也许真能成大器。

她也不藏着掖着,将这想法跟卢氏说了,嘱咐她往后可不能耽误了松儿的学业,卢氏自是满口应承,乐得合不拢嘴。

车子吱呀吱呀,到了清河村的私塾门前,抬头便见木匾上写着“鸿鹄私学”四个大字,字体苍劲有力,颇有风骨。

念辰下来跟卢氏和松儿道别,却见那私塾门口一群人围拢着一个桌案,桌案上还摆着一只粗瓷碗,几个人立在一旁争执不休。

“大姐,这是在做什么呢?”念辰跑上前,戳戳身边一个中年妇人,问道。

“姑娘是路过的吧,唉,造孽呀,滴血认亲呢!”妇人答道。

“滴血认亲?”念辰心中惊疑,她早在医书上看过,这法子不可信,不过是话本子和说书先生的戏言而已,竟不知乡间仍在沿用,如此胡来,怕是得惹出乱子!

“大姐可知,为着什么滴血认亲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