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的银针,一人一骑快马去了那山寨,将十来个土匪麻翻了,再将财物收缴一空,各自打了包装进了两辆马车里。

陆凌把一车子财物运回卢氏的小院里,交给了方清婉。

文长便将状纸贴在马儿头上,赶着车将一群匪贼运去了武州县衙门口,便运起轻功自行离去了。

武州县令孙大人收到这天降大功,喜不自胜,将人一一审了,贴了大大的砍头告示。

方清婉得知这事,当下便哭个不停,好似心口的巨石被瞬间挪走,顿觉轻松无比。

回望前事,好似上辈子一般遥远,不免又伤感一番,引得念辰同她一起落泪。

可她到底不是寻常闺阁女子,最艰难的时候也未曾哭哭啼啼寻死觅活,如今家人的仇报了,自己也从贼窟里逃脱出来,更有银钱在手,又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小家供她栖居,她的人生自此可以重新开始了——

她仍是待在卢氏家中休养着,精神好时,还会教教松儿和露儿识字、读书,气色自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。。

念辰解决了一桩心事,又追着卢氏询问她因何面色有异。

卢氏吞吞吐吐道出原委,“自半年前,我那丈夫得了急病去世,我便一个人操持家中事务,一面照顾两个小孩儿,一面还得照管砖窑,和几个工人一起搬运砖瓦,每天要干到夜晚才能休息。

上个月月事完了之后,仍偶尔下红,断断续续,我原想着不打紧,许是太累了才会这样,可我如今又放不下手头的事情,便是看了大夫说是让休息调理,我也没法子,这才在言语间瞒了你。”

念辰心里酸涩,给卢氏细细看诊一番,确是因为劳伤太过,脾不摄血所致,便开了那调理气血的药方子,又亲自煎了药给她,嘱咐她按时吃药。

又想起松儿和露儿日日都待在家中,便问道,“卢姐姐,我冒昧问您,松儿可有上学堂?”

卢氏眼圈泛红,哽咽道,“原本是上着学的,他爹爹没了以后,他不放心妹妹,便回了家,说要帮我照管家务。”

念辰低低叹一口气,这样好的孩子,却陷在这生计难题里,这样下去,岂不是耽误了孩子?

念辰要去找陆凌商量,可有什么法子帮那孩子重回学堂,继续他的学业,却被方清婉拦住,问她,“陆姑娘,可是要向你兄长求教松儿上学之事?”

念辰心中诧异,面上也带了出来,奇道,“方姑娘,如何得知?”

“自是观察和打听出来的,这家里可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我。”她面上表情难得有些促狭。

念辰觉得有趣,便又问道,“那姑娘觉得,要如何解决这问题?”

“你可是忘了,还有我呢?”

“你要如何?”念辰仍是不解。

“我如今在这世上已无亲人,卢姐姐救我一命,便是我最亲的人,我一时半会儿也无处可去,又不愿再嫁人,只想继续待在这家中。

我可以在家中照顾露儿,便让松儿去学堂里上学。或者,我如今有的是银钱,让卢姐姐将那砖窑卖了,她便可以留在家中自己照顾露儿,也正好能闲下来,好好休养身体。”

念辰听完大喜,简直要举手称快,转眼又皱眉道,“卢姐姐这人我瞧着很是好强,为人又诚恳良善,怕是不愿承你这般大的情分。”

“这倒也是。”

“不如,你便认她做异性姐妹,往后同甘共苦,自不必说。便是你不愿嫁人,待日后你老了,还有松儿和露儿奉养你,岂不也是好事一桩?”念辰想想,笑着建议道。

“好主意!就这么办!”

卢氏从砖窑回来后,方清婉便和她说了自家的打算,两个人欢欢喜喜做了姐妹。卢氏却仍不愿意用结义妹妹的银钱,方清婉好说歹说,才让她同意将砖窑租了出去,每月里收点租子,又以松儿姨母的名义为他出了束脩。

后来,时间久了,方清婉逐渐成了这家中不可缺少的一分子,比卢氏更有威望。

两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,不时在院中栽了各样花花草草,想些新的花样子做女红,下厨间尝试着做各种吃食零嘴,看着两个孩子一日日成长,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
此为后话,暂且按下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