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,我姓方,闺名叫做清婉,敢问姑娘如何称呼?”

“方姑娘客气,我姓陆,姑娘觉得身子可好些了,昨夜实在是惊险,若是无人发现,姑娘便不妙了。如今大难不死,想来必有后福。姑娘且放宽心先养好了身子,其余事情待以后再说。”

念辰见这姑娘眉目间始终带着哀泣之色,似是有大恸之事埋在心间,便试图开解一二,也便于她早日养好身子。

“多谢姑娘开导,我还有大仇未报,定会好好养着这副身子。”言辞间语气已是颇为强硬,全无昨夜的脆弱之态。

“那便好。”念辰不再多言。

锦心端来了汤药,问道,“姑娘,该吃了。”说罢,汤匙便送到了眼前。

方清婉急忙接过,客气道,“我自己来便可,不劳烦姑娘了。”话音一落,便拿过药碗一饮而尽。

念辰和锦心互视了一眼,并未说什么。

卢氏来看方清婉时,她已吃了药,应念辰要求静静坐在土炕上休息。两个人通了姓名,方清婉少不得向她拜谢一番。

卢氏又同两个女子闲聊了几句,嘱咐方清婉安心养伤,便又自去砖窑忙碌了。

念辰今日方看清楚卢氏的面色,昨日初见时她脸上有灰土,晚间用饭时又在昏暗灯光下未曾注意,这回见了才觉得她面上萎黄一片,像是气血不足之相,欲要询问一番又见她着急出门,便又作罢。

卢氏出门前留了饭食,锦心给方清婉拨出来一份,带去房间里让她自用,其余几人草草吃了,便去忙各自的事儿。

席间,念辰将写好的药草晾晒指南拿给了松儿,他小心地折起来收进怀里,露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询问,“姐姐,你什么时候走呀?”

松儿轻轻瞪她一眼,露儿瘪了瘪嘴,不再吱声。

念辰笑笑,摸摸她两个圆圆的小发髻,问,“露儿可是舍不得姐姐走?”

“喜欢姐姐。”露儿奶声奶气回道,整个人贴在念辰一边的臂膀上。

念辰心中动容,便抬头看看陆凌,眼神中带着询问,陆凌心想,那房里还有个病人,且不知她身上可有麻烦,会否将乱子带到这家让妇孺受累,如今管了就要管到底,便道,“姐姐不着急走,还会再待两日,露儿高兴吗?”

露儿重重点了点头,松儿也悄悄勾了勾唇角。

吃完饭,松儿便带着露儿回房教她认字,念辰则去陪着方清婉闲聊,“方姑娘眼下身子受损,须得好生调理一段时间,否则,怕是将来对子嗣有隘。”

方清婉闻言苦笑,“不瞒姑娘,我如今性命仍旧有隘,子嗣不子嗣的,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何况,我有大事要决断……哪里……哪里又有时间去调理?”

“这……”念辰正想着如何应答,便听门外砰砰拍门之声响起。

陆凌出门去看,见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站在门外,正冲里头大喊,“有人没?”

声音洪亮,方清婉听得浑身一震,立时面色发白抖如筛糠,念辰一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,忙轻声安抚:“放心,我兄长武艺超群,在外面拦着他呢,那人绝对进不来。”

那汉子问陆凌,“可有见过一个圆脸儿的漂亮小妞?”

陆凌冷冷道,“没有。”

那人骂骂咧咧,“你说没有便没有,老子这便自己进去看看!”

说完横着身子要往进闯,却被陆凌三两下拿住,扯了衣襟塞进口里,又扭到房间让文长绑了扔在地上。

念辰听到动静忙出来看,迎面遇到来探听消息的陆凌,两个人一起走进房间,方清婉犹在簌簌发抖,声音颤颤地问,“敢问公子,那人如何了?”

“被我绑了,扔在屋里,姑娘若是有难处,不妨说出来,我们兄妹若是能帮你,一定尽力相帮。”

念辰也冲她点了点头,以示鼓励。

方清婉这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