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求一个柔儿,只要一个柔儿,仅此而已,奈何!奈何天无眼!

被他逐出家门的方士忽从后门悄悄进入,见宋信石在灶下烧火未出声,宋信石还不知方士已被主人逐出,预备了妖道的饭食。方士悄无声息的进入,不理会这小奴,径直往正屋走去,贼眉鼠眼弓身曲腿在牖下偷听,听到宋臣廉说不愿有什么通天本领时,心中气愤,立刻跃窗而入,怒目瞪视,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宋臣廉:“你这小子,真是不知好歹,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东西,你能得到是你的福气。你可知天下间为了那东西的人死去多少,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,怎不知感激?”

方士双眼猩红,怒目而视,比那夜叉还骇人!

二人见他悄然返回,心中不悦亦不安,恨自己不是那泼皮赖子的性子,骂他一顿赶出去就好了。柔儿虽有些道法傍身,可如今身怀六甲,身体蠢坌,况且那方士习修道法邪门,一时瞧不出门路,若是动手恐会占下风!饶是宋臣廉对修道一事颇有见解也瞧不出方士邪法所出!

二人怒目起身,宋臣廉道:“宋某所求与尔等方士不同,宋某对尔等口中说的东西实在没有兴趣,请快快离开,另去找一位对尔等所说求之不得的人吧。”

那方士实在已是走火入魔,对宋臣廉的话全然听不入耳,只怪宋臣廉不知好歹,挥手紧闭门窗,从袖中拿出一个网子,往房梁上一抛,那网子便消失不见。只有一道微末之光隐隐出现在门牖前。

柔儿心中暗道:“不好,这方士得了失心疯,把我同夫君困在屋中了。”

宋臣廉也看出方士已是魔怔了,听不进人话,立刻站在柔儿身前,护住心爱之人。

方士阴恻恻冷笑:“你不知这力量的好处,是因你没有得到,你若得到了绝不会这般说。”

方士的声音凌厉刺耳,令二人感到一阵恶寒,眼看方士逼近,柔儿立刻伸手将宋臣廉拉至身后,与方士交手,方士瞧柔儿挺着大肚,不放心上,没用什么厉害的妖法,待接了柔儿一掌之后,先是微微征了片刻,而后忽放声大笑:“真是巧啊!真是巧啊!老天都帮我,你居然是灵巫一脉后人,哈哈哈!”

柔儿愕然。

方士立刻从袖中拿出一小巧的鼎炉,口中念诀,那掌心上小小的鼎炉立刻落地变成一巨大的鼎炉,鼎炉下无火,但鼎炉内幽幽燃着黑紫色的不是人间物的冥火。

柔儿大惊失色:“凭你这般道行怎能拿到消骨灭魂鼎?”

方士冷笑:“自是有贵人相助,我这丹药本还缺一样东西,若是得到这东西我这丹药便可再上一乘,无人可敌。”

柔儿惊觉不好,闭口不问,身后宋臣廉早已来到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。

方士道:“只要能得到一对母子的骨血,而这对母子,必须是子依母母养子,就好似你现在这般,以前我不是没遇到过,只是觉得她们用来练我的丹药,都不适宜,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见了你们夫妻,一个刚好可以入药,一个却天生不凡。”

宋臣廉听到方士的疯言疯语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你这妖人,实在良心尽失,丧心病狂,不配为人!你要是敢动我的柔儿我就杀了你!”

方士大笑:“只要能把你炼成这世间毁天灭地的存在,死了就死了罢。”

柔儿紧皱眉头,觉这方士已是走火入魔,多说已无益,只能想办法保护好夫君,原先她一点儿都不惧这方士,可如今这方士居然有消骨灭魂鼎!不得小看,万一他再拿出什么法宝来,自己一个大意,将命葬送就如了他的意了。

她偷眼看了看紧闭的屋门,打算一拼,与此同时,宋信石端水过来,听到屋内的争吵声,听到主人破天荒开口骂人,觉得不同寻常,正急忙要去开门。

柔儿藏在身后的手渐渐现出一团青光,那方士知道他们要逃,眼疾手快从袖中拿出一锦囊,在柔儿出招的同时将锦囊内的黑气放出,那青光瞬间被黑气吞没,宋信石刚刚推开门就碰到这团黑光,晕了过去。

屋内,宋臣廉因被柔儿保护着,没有吸入黑气,方士念诀将那团黑光收回锦囊,双眼紧盯柔儿,见柔儿已耗费大半气力,冷汗直冒,立刻奔上前抓住柔儿手腕,宋臣廉立刻出手想要踢开方士,却被方士反手一撇,摔倒在地,柔儿立刻甩开方士的手,去抓宋臣廉的手,方士一掌将柔儿推向消骨灭魂鼎,宋臣廉立刻扑上去要抓柔儿,却被方士一脚踢开,柔儿腹部撞在鼎炉上,疼痛难忍,妖道趁机念诀,鼎炉内的黑紫色的火焰立刻升起,将柔儿裹住拉往鼎炉内,一瞬间,只是一瞬间,那黑紫色的火焰便把柔儿吞没了,柔儿未喊出的‘夫君’二字也湮没在火焰中。

宋臣廉凄厉一声惨叫:“柔儿!”

忽然他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股力量要破体而出,一口血喷出,溅到了鼎炉内,妖道立刻从怀中拿出木盒,一颗青紫色的丹药腾空而起,从鼎炉内冒出一股泛出黑紫光的血液注入到丹药之内!

宋臣廉承受不住体内一股力量,觉骨裂肉开,而柔儿也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