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宁离开长安,便径直往范阳,自己在长安被程氏搞的名声狼藉,想要接近安禄山恐怕颇有难度,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,只是委屈了杨昭,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,自己突然离开,他肯定很伤心,杨昭再等等我,等我完成了这件事,从今以后,天涯海角,生死相随。

范阳民风彪悍,往来的胡人很多,熙宁很快就见到了安禄山的次子,安庆绪,安庆绪生的威武高大,很有胡人的威仪,且又多年行军打仗,杀气凛然,让人不寒而栗。

熙宁随他进了范阳节度使府,磅礴大气,雕梁画栋,熙宁暗叹,安禄山这个土皇帝当的确实舒服,可惜世上的人从来都是想要这万人之上,而不愿意做这一人之下。

熙宁看见安禄山的第一感觉就是,这是个什么东西,历史上说安禄山是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,即便这样,他还能跳胡旋舞,可是眼前这个大肉球,真的能健步如飞的跳舞吗?

“民女见过安将军。”熙宁下跪行礼。

安禄山倒是十分和气:“不必多礼。”

“谢将军。”

“听说娘子医术高超,军中许多老兵的陈年痼疾都被你治好了。”

“将军谬赞了,民女只是尽了医者本分,算不上什么本事。”

“我军中将士多有伤病,娘子可愿留下相助本将。”

这话可正中熙宁下怀:“身为医者,当以病人为重,在何处都是一样的,只是军中男女有别,这…………”

“这无妨,我让人在内院给娘子单独置一间屋子,平日里各级将士不可靠近,如此便方便许多了。”

“将军思虑周全,民女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熙宁的医术很快得到了安禄山的关注,天宝十年正月,熙宁随安禄山离开范阳,前往长安。

熙宁坐在马车里,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,想起了杨昭,杨昭,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。

“熙宁啊,朕这两个月腰酸背痛,睡也睡不好,你可要负全责啊!”

熙宁下跪:“臣辜负陛下,无颜面对君王。”

“好了好了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”贵妃打圆场。

“李画师医术高超,大唐的将士必会感佩陛下恩德。”

贵妃拉着她坐下: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有本宫给你做主,以后可不能再不辞而别了。”

“是,臣让贵妃担忧了。”

皇帝在天宝九载五月就已经封了安禄山为东平郡王,时隔半年,长安的郡王府也已经建好,贵妃本想留熙宁在宫里,熙宁以安禄山不能久留长安,想为他配药调养为由拒绝了。

这里已经是长安城了,杨昭在这里,她拿出米囊。

熙宁在东平郡王府内院看书,猛然间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,这个怀抱她再熟悉不过:“杨昭。”

他低喃道:“宁儿,我好想你。”

熙宁转过身看他,他明显消瘦了,她抚上他憔悴的脸颊,他的胡渣有些扎手:“我也是。”

他一把抱住她:“不要再离开我了。”

她点点头:“好。”

他轻抚她的脸颊,柔声道:“我们成亲吧!”

熙宁神色一暗,摇摇头。

“你不愿意?”

“不是不愿,是不能。”她缓缓道:“我拒绝了可以下嫁公主的人家,现在的我,谁也嫁不了,否则就是藐视皇家。”她注视着他:“杨昭,无论发生什么事,你都会待我如初的,是不是?”

“宁儿,自从遇见你,我就知道,我这一生只要你。”

熙宁一笑:“既然如此,成不成亲又有什么要紧,不过是形式罢了,只要我们的心紧紧的相连就足够了。”她依偎进他的怀里。

他抱着她:“宁儿,我让你受委屈了!”

“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,怎么会委屈呢!”

“马上就正月十五了,往年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城外,今年总算赶上了,我带你去看花灯。”

他说起花灯,熙宁就想起去年遇见程昌穆,变了脸色:“我不想去。”

杨昭未料到她突然不高兴,仔细想想自己的话,不明白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。

熙宁道:“去年的八月十五,我跟你分开就遇见了程昌穆。”

他揽住她的肩膀,眼神温柔:“宁儿,别怕,一切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