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事情。

那年汪曼春跪在雨中,想要求明镜让她见上明楼一面,明家的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。

她同样跪在雨中陪着汪曼春,她紧紧抱着她的姐姐,不曾劝慰她一句,却固执的陪着她。

汪曼春固执,汪纾夏也固执,明镜更是不可能应答,做出努力的是明诚,他从窗户中翻出,从明家后院拿着凳椅翻了出去。

明楼就在他房间的窗前看着明诚。

那是他第一次违背明镜的话。

他言语犀利,直言明楼的决定。

汪曼春依旧很固执,想要明楼亲自给她答复,汪纾夏却抬起了头。

她内心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。

汪曼春执着的要明楼的答案,汪纾夏却在明诚身上,看到了明楼的态度。

明诚说完话便转身离开。

汪曼春还在执着,汪纾夏却醒了神。

她伸出被雨水冲着很久,早就冰凉的手,说,“姐姐,我好冷。”

汪曼春的神情露出一点惘然。

汪纾夏不再抱着她,她整个人蜷缩着,摇摇晃晃靠在汪曼春身上,“姐姐,好冷。”

明诚翻回了明家,他站在雨中看着她们。

汪纾夏狼狈虚弱的模样让汪曼春清醒了些许。

直至看着她们离开,明诚才回到了自己房间。

没有缘由,他只是没有办法看她淋在雨中。

他的心,不允许,也不放过。

跨越明家大门的不是明楼,是明诚,原来很久前,很多事情,都注定了。

死间计划没有停止,只是原本计划里那些必须的鲜血都因汪纾夏的配合,而变的虚假。

兵不血刃,唯一受苦的是明台。

汪纾夏审讯着他,做样子要做全,她不可能下软手。

血腥味刺激着她,她一遍又一遍努力压着,胃里依旧翻腾不已,她去了卫生间,吐的昏天黑地。

出来时,她的脸色沾染了病态的白。

所有的戏都做足,假的密码本送到了日本人手里。

她在等着捷报传来。

她等着将至的死期。

她从未想过能活着,哪怕这个孩子,也不能阻挡她的决定。

这段时间,她过得是前所未有的轻松,因着自己腹中的小生命。

烟酒茶,她都没有再碰。

路过一家花店,鬼神差使的,她进了去,买的栀子。

出门时,她见到了明诚,许是心情很好,她看着他笑了起来,然后把自己的花递给他。

明诚缓了几秒才接过。

看他接过花,她也不说什么,便离了开,只留下驻足在原地的明诚。

隔天在七十六号,她的桌上出现了一包红豆糕。

他总记得她的喜好。

第三战区大捷,七十六号一阵腥风血雨,她被关进了监狱。

所有人都觉的汪纾夏命不久矣,明诚却第一次窥见了他和汪纾夏,那微末的几率很小的未来。

监狱内,梁仲春看着汪纾夏满是得意,他丢给了她一个刀片,“同事一场,留着自戕吧。”

汪纾夏死了,这行动处处长的工作怎么招也得轮到他了。

最焦急的只有汪曼春,可她甚至不被允许见她。

明诚很泰然,他们怎么救下明台的,他就打算怎么救下汪纾夏。

总得信守承诺不是吗?

只是,任谁也没料到的是,汪纾夏越狱了,凭着梁仲春留给她自戕的刀片。

明楼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明诚身上。

他去了郊外的那个荒废的老房子里。

他见到了她。

那是一块很旧很旧的地方,汪纾夏却喜欢。

她就那样平静的坐在落灰的楼梯上,看到明诚来时,勾起了笑容。

“来坐。”她拍拍身旁的木板。

明诚走了过去,坐在她身旁。

“我会救你的。”他有些不虞她的不信任。

汪纾夏却靠在了他身上,“我知道,我只是想来见见你。”

明诚身子微微绷紧了些,口吻有些许责备,“你这样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汪纾夏却轻笑出声,她许久没听见他这样真切的话语了。

她环住了他的手臂,感受着,她贪恋的温度。

许久许久,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,她磨搓着自己袖口的匕首,缓缓抵在自己胸口,狠狠刺了下去。

察觉到她的动作的明诚瞬间回眸,便瞧见了这副景象。

她小心握着他的手臂不想松手。

明诚手臂蓦然挣脱开,将她整个人死死抱住,“你疯了?!”

汪纾夏费力的摇摇头,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