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受。

“不客气,公主是好人,我希望公主日后会幸福。感情之苦我能够理解,我与殿下大婚在即,祝愿公主也能早些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。”

“别再叫我公主了,多生分。要不你和时玉一样,都叫我七皇姐吧”

“好,七皇姐。”沈路遥对她会心一笑。

“不知道你们大婚之事我还在不在京城,这阵子一直匆匆忙忙,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。”

温良纠结了一瞬后摘下手腕上的两只金镯递给沈路遥,她见沈路遥不肯收,便亲手戴在她的手腕上。

“这玉镯是时玉的母妃赠予我的。当时我还小,没离开宫里,她也还在人世,如今她的儿子要娶亲了,她却撒手远去。这对金镯子本该是你的,你也别再推辞了,全当是贵妃娘娘的一点心意。”

“殿下的母妃人好吗?”沈路遥突发奇想地问道。

“当然好,我一出生母妃变难产而死,宫里人都不待见我,就连父皇都对我漠不关心,只有贵妃娘娘私下会关照我,她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
温良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路遥手中的镯子,她十分怀念贵妃还在人世的那段时光,虽然满是宫中的阴暗,却还有来自日光的温暖。

“这么一说,我竟有些惋惜没有见到未来的婆婆。”沈路遥感慨道。

“贵妃娘娘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,但她从不恃宠而骄,对什么都不争不抢,可偏偏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深得帝心。”

温良抿了抿唇,继续说道:“时玉像极了贵妃娘娘,也是那样不争不抢的性子,但是他比贵妃娘娘更重情义,更会疼人,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
“我相信他。”

*

离开京城时,沈路遥是街头的算命先生,如今重返京城,她成了尊荣万千的端戎六公主。

无论是待遇还是旁人对她的看法,都随着她身份的变化发生了翻天覆地地改变,唯有温时玉对她的态度从始至终都不曾动摇,仿佛他生来便是要这般爱她。

那一日沈新城带着端戎皇帝的圣旨来到北霄,亲眼见证了什么是八抬大轿,明媒正娶,凤冠霞帔,十里红妆。

迎亲的队伍绕着整个皇城走了一圈又一圈,上至耄耋老人,下至黄口小儿,无人不知她沈路遥已经风光大嫁。

青禾跟在沈路遥的花轿旁走了一整个上午。

除去温时玉外,沈路遥是她唯一的主子,虽然沈路遥偶尔脾气有些急,但心却是顶好的,她很乐意看到沈路遥与温时玉喜结良缘。

此时温时玉正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面开路,临川拿着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,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,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冲出来冒犯了他的殿下。

青禾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。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,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,两位主子和和美美,那日后她与他岂不是能更加亲近?

远在西平的许言拿了请帖后,带着许家人快马加鞭地赶至永康王府门前,这扇对外封闭了十载的大门因为这场喜事而重新敞开,许言也替温时玉感到高兴。

许诺经历抛绣球招亲后仿佛一夜长大,不在肆意妄为地迷恋温时玉。她后来嫁了一个文弱书生,虽然家境没有许家殷实,但在当地小有名气。

那书生很听许诺的话,甚至应允她只娶一妻,终生无妾。两人举案齐眉,过得也是相当自在。

许言带来的除了许家人外,还有孟婷,那个乾州最大米商的女儿,她和许言在座下悄悄眉目传情,旁人一看便知他们二人心意相通。

后来,温良随沈新城离开北霄后深入端戎腹地,然而她初到端戎不甚习惯,还因此染了恶疾,整个端戎都没有医者可以救治,两国联姻最终没能结成,公主也呕血而亡。

在甘山附近的一处寺庙中,有个蒙着面的女人每日都来礼佛,哪怕是暴雨和霜雪都无法拦住。无论去哪儿她都会带着一个黢黑的木盒,有人曾问过她那是什么,她说是爱人的骨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