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与江林道别。

“公主,回京后莫要再任性了,也别惹皇上动怒。嫁去端戎后,若是受了委屈,别闷在心里。您是公主,可不要让人小瞧了......此去经年,应是永别,恕江林不能再常伴左右。公主一个人,要好好保重,不许......”

江林还没说完,颈间就已经全部湿润。温良死死地咬着唇,不想让自己出声,可滚落的泪雨还是烫得江林狠狠颤了一下。

“公主?”

“无妨。”

温良埋在他颈间小声抽泣,江林满是心疼,却也别无他法,只能故作坚强地背着她继续下山。

山路悠长却终有尽头,温良被送上马车时还泪眼婆娑,沈路遥握着她的手,轻声安慰她。

这时,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好听的笛声,吹的是江林和温良曾经合奏过的曲子。她根本不敢撩开纱窗往外望,她怕再多看一眼便没有勇气离开。

“公主别难过,毕竟天无绝人之路,等回去了我们再想想办法。”

沈路遥抽出一条手帕替温良拭泪,温时玉坐在一旁见她泣不成声,不免也有些心酸。

队伍出山后过了许久,笛声才彻底消散。

车厢摇摇晃晃,掺杂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。

温良彻夜未眠,此时正趴在方桌上小憩。这一路上,沈路遥都对她细心照料,无微不至,她渐渐也不再那么低迷,只是时常面带忧伤。

为了避免多生事端,他们的行程安排十分紧凑,除了必要的用膳和住宿以外,几乎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。

好在近几日没有任何风波,但短暂的平静并没有让侍卫们松懈下来,离京城越近,他们就越谨慎,生怕出了差错便会令自己身首异处。

沈路遥从客栈二楼走下来,她伸了个懒腰后将伙计叫到跟前,眯着眼等他报菜名。

“我们早膳有煎饼,有粥,有羊肉汤,还有馎饦。”

伙计撸起袖子后将汗巾搭在肩上,继续笑着说道:“客官一看就是外乡人,应该还没尝过我们的招牌菜吧。我们店的煨肘子,那可是一绝!”

一个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在二楼心急如焚地张望,沈路遥刚想开口时,她神色匆匆地跑到沈路遥面前,轻声道:“娘娘,公主不见了!”

“什么?”

沈路遥一听,毫不犹豫地拍桌奋起,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,见旁边只有打杂的伙计注意到她,立马便乖巧地重新坐下。

她们身份特殊,侍卫们也都是私服,她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招摇,以免引来祸端。

“周围都找过了吗?”

“都找遍了,公主不在。”

“您先去将公主的房间看牢,别让人随意进出,我去请殿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芍药是温良的贴身婢女,如今却不知主子的下落,温良定是遭遇不测了,她必须赶快告诉温时玉。

温良的房间很整洁,窗户紧闭,门栓没有损坏的迹象,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,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。

“你昨夜最晚见到小姐是什么时候?”温时玉一边查探着房里的情况,一边开口问道。

“奴婢昨夜亥时伺候小姐沐浴后便退下了,之后再也没见过小姐。”

“昨夜门外可有异常?小姐可曾出去过?”

“昨夜没有异常,小姐也不曾离开过屋内。”看门的侍卫见温时玉看向他们,便低着头答道。

难不成人会凭空消失?这根本不可能!

温时玉走到窗前打开木窗,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。

窗台很久没有清理,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灰,上面有一些凌乱的脚印,虽然看不清长度,但根据宽度来推测,大抵是女子。

他又将头往外伸了伸,然后突然瞳孔微张,一脸笃定地朝屋外的伙计问道:“今早你们在客栈门前清理了一些碎瓦?”

“是。”

“是发现了什么吗?”沈路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乱窜,她见温时玉好像有些眉目,便急切地看着他。

“无妨。”温时玉摆摆手安抚她,而后又向芍药走去,沉声道,“你昨夜最后一次见到小姐是在亥时?”

“是。”芍药见他问了与之前相同的问题,一时摸不着头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