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路遥的脸撞到温时玉的胸口,她站立不住,身子猛地向后倒。

伴随着她的惊呼声,温时玉在电光火石之间快速揽上她的腰,将她往怀里带。

强烈的男子气息充盈在沈路遥的鼻间,她顿时像喝醉了酒一般,整个人都晕乎乎的,从耳朵到脖子刷的一下就红起来,犹如一个刚刚成熟的大苹果。

“殿下......”

温时玉的眼中有担忧,有责备,隐隐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暗笑,短暂得仿佛是她撞昏头看到的错觉似的。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分明是你故意吓我,害我的险些失足!

她嗔怪地瞪了温时玉一眼,而后低下头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。温时玉看出她的窘迫,却将手臂收得更紧,不让她离开。

“是我粗心大意,差点就真得摔了,多谢殿下出手相救。”

温时玉在这一刻的力量突然变得格外强大,他弯下腰轻咬着沈路遥的耳垂,呼出的热气在她颈间流窜,惹得她浑身发麻。

“无妨。”说罢,他撤回揽在沈路遥腰间的手,稳稳地将她放开。

“等七皇姐拾掇好行李后我们便回京。成亲的日子已经算好了,所需的东西也早已安排妥当,你一定会喜欢我专门为你定制的嫁衣。”

成亲吗?

沈路遥心中虽是欣喜,但仍因为温良的事感到有些压抑。

温时玉见她垂头丧气神色晦暗,不免有些担忧,他忍不住问道:“是有什么不妥吗?”

“没有!”沈路遥怕他产生误会,立马抬头否认,她眨了眨眼,一脸惋惜地看着他说,“七公主一定要去和亲吗?还有没有别的可能?”

“父皇心意已决,七皇姐先前又多次拒绝父皇,此次恐怕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。你怎么突然问起她的婚事?”

“没什么,只是心疼她一个女子要跋山涉水,远嫁他乡,日后到了端戎,也没个人能照应。”

沈路遥忧伤地呼出一口气,她皱起眉转身看向远方的天空,满心都是意难平。

公主从未亲口承认过她的爱意,可她的心思去都已经浓缩在行动之中了。被迫与恋人分离,还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,这该有多么痛苦......

“不如让你的兄长回端戎周旋一番,先娶了七皇姐,之后再帮她想办法脱身?如此一来,也算亲上加亲了。”

“嗯?”沈路遥闻言愣住了。

让沈新城娶温良,然后再让她离开,为她找个新身份?似乎也不是不行......不过刚成亲没多久,新婚妻子便发生变故,这恐怕对沈新城的名声不好。

温时玉轻笑道:“当然,这也只是权宜之计,但还是要先委屈一下新城兄。”

“我想先写信给哥哥,问问他的意思。”

“也好,我命人帮你将信送去。”

“多谢殿下。”

*

“他们的攻势极为迅猛,箭术不凡,挑选的时机也很好,我们的人损失十分惨烈。”

客房中,温时玉不苟言笑地端坐在高位之上,临川面色凝重,直直地跪在他身前。

“那群贼人的嘴很硬,被控制住后便全都咬牙自尽,但属下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一样东西,可能与他们的来历有关。”

说罢,临川跪行着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交给温时玉。他将纸条展开一看,上面的图案令他不由慌了神。

相传端戎有一个开价极高的杀手组织,名叫银楼。他们杀人没有任何避讳,只要钱银子给的够多,哪怕是皇室他们都敢下手。

端戎皇帝虽然也下令对他们赶尽杀绝,但最终都铩羽而归。

纸上画的是两把相互交叉的弯刀,刀刃周围还有几点飞溅的“血迹”,邪气的很,这正是银楼的标志。

“端戎......”

端戎有人想杀他,或是沈路遥。没想到他们还没到访过端戎,那边就有人不待见他们,恨不得将他们置于死地。

温良此去,怕是要受罪了,得尽快让沈新城作出决定才行。

一想到这里,温时玉当即便起身去寻沈路遥。

几日后,所有侍卫全部整装待发,准备护送温良回京,在南宁一待便是将近二十年,他们也都早就念家了。

江林一直跟在温良身边,陪着她一步一步走下山。

昨夜刚下过雨,山路上满是泥泞,脏了温良的鞋。江林将她背在背上,两个人的分量比一个人重得多,令水洼都更加深陷。

温时玉与沈路遥并肩跟在他们身后,不远不近。他见了他们二人大胆的举动非但没有阻止,甚至还命临川私下叮嘱其他人守口如瓶。

沈路遥看他们如此惺惺相惜,顿时感到一阵落寞。温时玉伸手虚环着她的肩膀,她便不由自主地靠在他怀中。

温良站在马车前泪声俱下,万分不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