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山中禁地,你要硬闯?”

“你无需多问,我自有办法。”

她有意隐瞒身份,毕竟江林对皇室态度不明,她不想带着温时玉再冒一次险。

马车又行了许久,直至深夜才被人拦截,沈路遥与江林并肩而坐,一同面对着人数众多的侍卫队。

“山中禁地,不得通行,尔等速速离开!”一个身着铠甲的侍卫举着剑厉声喝道。

这声音洪亮而又粗犷,充实着咄咄逼人的气势。可沈路遥却反其道而行之,一脸淡然地撩起门帘,面不改色地走下车。

“听闻七公主住在此处,可否通报一声,就说永康王殿下亲临。”

“永康王殿下?”那侍卫对沈路遥的话嗤之以鼻,“你是说殿下连一个护卫都没有,孤身在这简陋的牛车之中?你怕不是在戏弄我!”

二人冷眼相对,侍卫不可一世地将剑横在沈路遥的颈项上。

“秦侍卫且慢!”江林胆战心惊,他急匆匆地伸出手拦下那柄剑。

这夫妻俩是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救起来的,要是真就这么死了,他恐怕也不好受。

秦海对江林面露不善地问道:“江公子,你这是何意?将无关之人带往此处,你就不怕公主问责吗?”

江公子?莫非他们认识?

沈路遥心下一惊,这才认真地打量起江林来。

他身量苗条,窄臀细腰,皮肤比寻常女子都要白净,眉眼间自带一股媚态。

与先前在村口拦路的大汉相比,江林保养的格外娇嫩,这并不符合普通农人的基本形象。

沈路遥又看了一眼江林,然后从衣襟里取出温时玉别在腰间的令牌,她将令牌举在秦海跟前,嘴角划过一丝暗笑。

“本宫已经说过了,永康王殿下驾到,尔等还不速速放行!”

秦海见了令牌神色大变,他慌忙收剑入鞘,低下头,单膝跪在沈路遥跟前。

“卑职无意冒犯娘娘,卑职该死,请娘娘恕罪。”

“想来你也算恪尽职守,这次便先不治你得罪了,下不为例。”沈路遥瞥了他一眼,继续道,“殿下有伤在身,至今昏迷不醒,快去收拾间屋子出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秦海起身命令两旁的侍卫退下后,又吩咐两个侍卫踏上牛车,将温时玉背在背上。

见此情形,沈路遥猜测秦海不愿让江林和牛车进入宅院,可这是七公主的地方,她作为客人,也不便挽留江林,一时不免进退两难。

“我听闻九皇弟到了,特来相迎。”

沈路遥闻声望去,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款款走来,她妆容淡雅,不染纤尘,仿佛神妃仙子下凡,亲切温和,又高不可攀。

这样的气势究竟是源于长期礼佛的影响,还是皇家血脉中与生俱来的神圣?

她不禁想起温时玉的样子,他也像这般,明明就在眼前,却又好像在身在世外,只不过,七公主比他多了一分悲悯。

“多谢七皇姐。殿下还处于昏迷之中,我们正打算进去,多有叨扰,还望七皇姐莫怪。”

“不打紧。既然如此,快些进屋落脚吧。”

温良扭头看了一眼温时玉,他面色发红,神情怪异,怕是病得不轻。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,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江林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安耐下心中的激动,揪着自己的裙摆,低着头上前几步道。

沈路遥饶有趣味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,随后便跟着引路的侍卫离开了。

这七公主和江林有故事啊,而且两人还是关系匪浅的旧相识,有意思。

公主见了江林之后的反应像极了久别情郎的少女,她恐怕对江林存了男女之情,可眼下她都要回皇城准备和亲了,这对人儿怕会成为一对苦命鸳鸯。

领路的侍卫带着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防守,最后来到一处小屋前,他先一步推门而入,然后将温时玉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。

“娘娘,这屋子每日都有下人清扫,您先安心住下,属下这就派人下山去请郎中。”

“好,你再去帮我打一盆凉水来。”

“是。”侍卫接了沈路遥的命令便俯身退下。

她将手放在温时玉的额头上,一片滚烫,、好在他肩上的伤口用了江林给的药,当下已无大碍,只是高热未退,所以还无法清醒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