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校蔚炆昊

两人策马来到跑马场,立于马场围栏外,见已有人于场内赛马。两匹身形矫健的快马自二人眼前掠过,带来的疾风刮在面颊上。无嬑头上束发的缎带被吹起,兴奋地在头上飞舞,她伸手拨开这恼人的带子,见那匹马身形高大、四肢健壮有力,浑身火炭红色。火炭红马率先奔向终点,主人勒马,伴随着长长的马嘶,前蹄高高扬起。周围发出阵阵喝彩。

“那是北域马,强劲有力,是马中最高大的品种。”少晋见身边的家伙痴痴的望着那火炭红马,开口解释。

无嬑听着不由的低头望向身下的马儿。

少晋眉眼一弯看向她:“无嬑的小野马,速度快耐疲劳,也是良驹。”

心思被说穿,无嬑吐了吐舌头,和少晋一起打马向马场内跑去。

无嬑发现封少晋不仅气质温文而且脾气甚好,相处下来,竟像多年的好友般随意。中秋时节,天气晴好,未有寒凉感,但在空旷的草地上阳光直射下放马两圈,额上已布了一层薄汗。无嬑翻身下马,将马绳系于场边的树干上,站在树荫下掏出手绢擦汗,又打开水袋喝了几口。

有马蹄声近,一片火炭红出现在眼前,连一向安静的踏影也原地踱起步子。无嬑抬起头,一偏偏少年手持缰绳坐于马上,眉眼间英气外露,嘴角的微笑却平和而从容,果然是个好人物。他锐利的眼光先看看无嬑,又落在踏影上,最后干脆翻身下马,抱拳道:“敢问公子为这马驹取了什么名?”

突如其来的人问出意象不到的问题,无嬑足足愣了三秒,正找回思维间,他又开口道:“在下北营齐炆昊。”

齐炆昊,名字甚为耳熟,无嬑努力在脑子里找了一圈,北路军都护齐元的儿子,早年因细作一案立了军功被提为越骑校尉。细作一案时还顺道猎回来一匹马驹。呆呆看了眼自己的马儿踏影,又移目齐炆昊,他是都护的儿子,又有军衔在身,日后在马场里混,可千万不能得罪。心下有了打算,遂开口甜甜一笑道:“原来是齐校尉,谢谢您赠的马儿。马儿名唤踏影。”

当年都尉伯伯对自己猎回的马驹很是感兴趣,还亲自到北营求取,炆昊对此好奇不已。堂堂都尉要匹小马驹作甚,还亲自前来讨要?据说后来还点了骑射总督陈如教导马儿的主人骑射。当时只觉不解,如今一看面前这纤小秀丽、侃侃而谈、毫无拘谨之态的人儿,即刻明白了七分。想到此,齐炆昊微微一笑,不禁又多打量了面前的人儿几眼,开口时语调已转为柔和:“原来是都尉伯伯的侄,不知如何称呼?”

“叫我蔚无就行。”无嬑笑着翻身上马。

“不如赛两圈如何,让你先行十丈。”齐炆昊见蔚无修长纤细、白净清秀,一幅难得一见的好样貌,举止谈吐又自有一番优雅,给人的亲疏关系甚为舒适,有意想结交一番。不过在无嬑听来一个让字很是让人恼火。

她侧头看了看,这位校尉眉眼凌厉、修长挺拔、器宇轩昂,周身充满了军营的硝烟气息,只要立在那里就仿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。无嬑不禁开口问道:“齐校尉今年几岁?”

炆昊被问得先是一愣,但随即一笑道:“十六。”

确实年轻,以后拉着他比试比试功夫套路不知道行不行。思及此,无嬑一夹马腹打马扬鞭就冲了出去,喊话道:“好,蔚无先行一步。”

无嬑一马当先冲在前面,也不敢松懈,全力策马。炆昊也不着急,好整以暇的坐于马上,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拳于胸,很是闲散。无嬑一抖缰绳,偏过头,不再看他。待沿着栅栏跑弯时,他终于立直了身子追了来,弯道上视野甚是清晰,青衣伴随着一团火红快速移动,迎面的劲风将碎发与衣饰刮得紧贴身体,勾勒出结实有力的修长身形,红影越来近了。无嬑不敢懈怠,屏气凝神,腿上用力身体前倾,改换坐骑的姿势蹬于马上,减小踏影的阻力。可纵然如此,身后的马蹄声渐近,“驾”无嬑大喊一声挥鞭打在马屁股上,踏影的马蹄声又密集了些。“哈哈”爽朗的笑声似乎近在耳旁,“蔚无好骑术。”声到人至,炆昊御马从身侧略过,带来一阵推背风。与迎面风一起无嬑头上碎发吹成了四个方向,缎带也不知该被吹去哪,在头上盘旋。她甩甩头,使出浑身力气打马追去。前面的青衣扭头看了看,并未停顿,红影如疾风般越奔越远。

结果可想而知,齐炆昊赢了,且赢了半圈有余。但无嬑并未感到气恼,赛马过后才发现为什么骑马者都爱赛马,这剧烈运动过后的松弛不仅使身体感觉清爽而放松,连心情也是愉悦无比。无嬑满脸兴奋的翻身下马,齐炆昊、封少晋等几人早等侯在一旁。少晋接过无嬑手里的缰绳,并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,无嬑习惯地接过擦了擦额上的汗。炆昊抬眼看了看少晋,又指着身后的几人道:“这几位是我的朋友,韩勇、伏末、塔及。”然后又向他们介绍了蔚无。年轻人一一抱拳点头,算是认识了。“不知道这位是?”炆昊的眼神看向少晋。军营人多,没有公务往来见面不识也是常事。

无嬑看着正在拴马的少晋,正待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