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笑:“怪物!莉贝塔·布莱恩是个大怪物!”

莉贝塔咯咯地笑了,他们竟然知道她的名字。看起来,她不是毫无存在的必要。母亲也看着她笑,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弯弯的,很漂亮。“因为,贝塔比他们都聪明绝顶。”母亲轻快地说,“所有人。”

莉贝塔笑着看妈妈。我是怪物,但是没关系,妈妈不觉得。我也不觉得。

分院帽说:“莉贝塔小姐最适合赫奇帕奇了。”她轻声祷告,妈妈是个拉文克劳,她一定希望我也是一个拉文克劳。“可你不适合那里,孩子。”分院帽平静地说,“你也许没有那么多的智慧。”

没关系。莉贝塔轻轻笑了,就算我是个笨蛋,我也偏要当拉文克劳的笨蛋。

“拉文克劳!”分院帽妥协了,莉贝塔轻快地跳下来,笨蛋、怪物和特立独行,决定不了什么。你们说的话,我统统不相信,因为我是莉贝塔·布莱恩。

我会认认真真听课,花费所有的时间做第一。我不参与任何的社交活动,但我会成为妈妈希望的、勇敢坚强的样子。妈妈希望我是个小孩,那么我就永远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,满足所有人的要求。我要从闲言碎语中逃跑,所以我一定要去从军。

一个人孤独地走路,总要遇到同行者的。她像饥肠辘辘的孤狼——不留希望,因为失望会杀了她。不要放轻松,因为轻松会让她分崩离析。

少年绿色的眸子看着她,神秘而悠远,热切地几乎不真实。她等不及了,再这么伪装下去,她就要疯了。他抱住了她,说:“那么,你能答应吗?”

“阿不思,你真的了解我吗?”莉贝塔笑嘻嘻地说,“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?”

“别笑了。”他抱得更紧了,“我不要你笑,我要你也抱紧我。”她顺从地抱紧了他,听到少年接着说,“我现在还不够了解你,但我发誓我会渐渐了解你的。”

“我不是一个好孩子。爸爸很早就抛下我们了,我不知道边界在哪里。”莉贝塔轻轻地说,“因为我给从前的长官写情书被他发现了,他才把我调到第七小队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喉结在少年的脖子上滑动,“可是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喜欢我。我听得到你的心跳。”空气安静了下来,莉贝塔听到茫茫雪野上她清晰的心跳声。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就像是在和阿不思的呼吸伴奏。

“我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啊。”莉贝塔笑了笑,“如果你憎恶我的不忠,那么就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,就结束吧。对所有的事情,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,我都像个怪物一样呢。”

“别这么说自己。”阿不思的声音有一些颤抖,他忽然很后悔荒唐地在这里开口。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,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不出,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希望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。蔚水山庄的任务,他不敢打包票。

害怕、恐惧、迷惘和狼狈才是他此时此刻的真面目。这样的他,真是一点安全感都给不了对方。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几乎要被这一份内疚给压垮了。“我不想让你伤心的。”是我太自私了,只想到如何让自己称心如意,没料到会这么伤害彼此。

莉贝塔则被这个始料未及的场面吓坏了,这次轮到她手足无措了:“没有——呃——”她很想说,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困境罢了,只是希望彼此不要留遗憾罢了。我只是觉得,如果在还没有足够爱的时候,随意的回应是荒唐可笑的。

可她阐述不清什么是爱,什么是恨,这一切在以往的人生中都是虚无缥缈的云。少女的心境如纸般轻薄,却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回答。她长到二十岁,不曾与谁有着过多的牵扯,十五岁的时候,弗利维教授看着成绩单问她愿意做什么,她笑着说,“我要去创造公平。”

因为我和谁都不曾深交,我坚信一切都是萍水相逢,我不留情,也不受情。

但现实不会让她永远游离的。

“莉贝塔,小心!”她尚未反应过来,阿不思就把她扑倒在左臂,明黄色的光芒在雪地里擦起一溜儿草皮。“是恶咒。”他笃定地说,“看来蔚水山庄,真的有猫腻。”

朦胧的白雾渐渐散开了,莉贝塔晃了晃脑袋,只见一座海蓝色的城堡不知何时在雪雾中隐隐绰绰,把自己展露了一个彻底。

他们就这么系着绳子、相互羁绊着走到了海蓝色的城堡大门前,阿不思觉得心在砰砰直跳。真的,很少和莉贝塔靠的那么近过,他甚至怀疑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看出孩子气的害羞和纯情——这有什么办法,这只不过是他的本性罢了。

他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——不然任由脑子里翻江倒海,他怕是会在这里给莉贝塔留下最糟糕的印象了。他得找一些事情办,没错,找一些事情。他让左手搭在前襟,行了个军礼:“阿不思·波特。无军衔。”

“请进。”门开了,温斯顿·塞尔温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。阿不思抓紧了莉贝塔的手,深吸一口气踏过了门槛。门关得很快,并且一关上四周就亮起了荧光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