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方烛?这是个什么名字,还以为是盏灯的名字呢,谢不然心想,若不是太阿山更不可能是个人名……

这太阿山又是个什么地方?

谢不然赶到轩辕台时,正逢岐王穿着绣有日、月、星辰图案的衮服于高台上举着火把,点燃轩辕台上大鼎内的柴垛,玉器、缯帛类的祭品也堆放在青铜大鼎内。

轩辕台是皇城外造的一座高台。台高三层,按三才之象,分八卦之形。正中设皇天后土之位,旁立山川社稷之神。

天子祭台,效法于天,以求国运昌隆,社稷安康。谷神是岐国信奉的社稷之神,祭谷神,可求来年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。

关于这位神明的传闻 ,众说纷纭,占主流的是:

大约三千年前,那时天地秩序未分,还未出现三界之别。天地所有,齐聚一堂,人族立国、修道者开宗、妖怪行于市井……

是时,人族以殇阙国最为强盛,现君王高阳纵横专横跋扈,豢养妖兽为军,拜鬼谷谢丹阳为相,吞并周边诸国。本就混乱的局势愈发动荡,天地混沌之气愈发激烈……

最后,众国齐讨殇阙,高阳纵横自知大势已去,于烬天阁抱柴而亡。殇阙近万皇族皆在火中一同化为灰烬,唯独九殿下高阳慈不得帝王宠爱,被贬谪去了边境,而得以保全。

一场巨大变革得以落幕。之后,三界初分,那场大战后所存的人杰大能也大都封了神位,去了仙界。

前朝皇子高阳慈,亦受封谷神,掌人间四时之调度。高阳慈,虽为旧国皇子,但尤为端庄恪己,平素少言寡语,清冷自持。在谷神一职上,进退有度,广为佳话。

……

“想什么呢?”贾清流轻声问道。

谢不然和贾清流站在谢濯身后,谷神祭桌案有限,只有朝廷大臣才会有席位,二人都不曾任职,就只能作为出行人员在太史身后光站着。

谢不然有点累了,不想说话,淡淡瞥了他一眼:关你啥事。

贾清流的表情好似吞了一只死老鼠,冲谢不然翻了十个白眼:呵,呵,呵……

恰好谢濯端着酒杯往后一瞧,撞见贾清流那怪异的表情,关心问道:“清流,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啊,不舒服要早点说,得治。”

贾清流:……

轰天炮响,震地鼓鸣。

随后,笙篁箫管,檀板讴歌,美人招扬,彩带飘飘……

月华圆满,和着四周的熊熊祭火,轩辕台上光辉如白昼。

百官们轮流向岐王表达一番美好愿景,谢濯也是很符合时宜地没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,只是客套说了一句:“国祚千年胜,皇基万万秋。”

宴会正进行到酒酣之处,忽然一侍从自轩辕台下,小步快走来报:“陛下,台下有个自称是仙师的人有事求见。”

岐王近年来对求仙问道一事尤为感兴趣,一听是仙师,也不管真假,精神一振,道:“宣,朕倒要看看,何人敢自冒仙师名头。”

不一会,一人迎着月色徐步而来。谢不然抬眼一看,心下一惊,正是那九方烛。

九方烛微微向岐王行了一礼,随后开口:“在下乃一云游散仙,自东边仙洲而来,特向陛下献上三宝。”

岐王观这人丰姿淡雅,一表非俗,宽袍大袖间有超然俗世之气。想是不同凡响之人,岐王欣然道:“朕有不解,东边无非是东夷地界,再之便是那无边无际的烟云海,仙师所说的东方仙洲又是在何地?”

九方烛笑了笑,道:“鹰跃于天,鱼潜于水,天水自是两隔。”

岐王到底也是一国君王,听了这话,心下了然,又是一问:“朕听闻,上古天池有鲲者,扶摇而上亦可化为鹏鸟,翱翔九万里,可见这天水之隔也不尽然。”

九方烛没有立即接话,指着天上被云遮住一大半的皎月,反而一问:“陛下觉得云与月如何?”

岐王道:“不过天上物,有何奇特?”

九方烛道:“陛下不是知道答案了吗。”

岐王沉默了片刻,缓缓道:“朕已得人间富贵,自知与仙途无缘。朕也不是鲲鹏,冲不开这云水之隔,但得这人间富贵足矣,仙师见笑了。”

九方烛又道:“世间得失便如同这天上云月,云起而知心似白云,云散当见皓月当空。陛下乃通慧之人,无须艳羡方外之洲。”

岐王心中畅快,大喜道:“妙!朕听仙师一番话,不觉精神爽快了很多!”

贾清流看着这两人一言一语的,说着些前后言不搭的话,又忍不住向谢不然嘀咕道:“什么意思啊?乱七八糟的。”

谢不然转头看着他,眼里闪着抹亮,轻轻开口:“他们说,鸟肉很好吃,鱼肉太腥了。”

贾清流:……

是的,他真贱,明明知道这货嘴里吐不出半点好话……就不该与这东西搭话,真是自讨一个贱。

岐王摸了摸胸前长须:“仙师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