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往下一看,尸体的面部被啃去了一大边。

谢不然忍住心底的一阵作呕,金色符文自她周身展开,纷纷向“先帝”袭去,将其结实地捆了起来。

“试试缚灵阵吧。”

谢不然从腰间掏出一缕银线,一头套住还在挣扎的“先帝”,一头牵着往先帝墓室走去。

……

白猫绕着棺椁走了半圈,倏地跳了上去,谢不然在棺盖上踩了几脚,随即跳了下来,化作人形。

谢不然单手一挥,棺盖被掀开一道巴掌宽的口。瞧里面看去,被镇压的尸体果然不见了踪影,棺内密密麻麻翻涌着头发状的东西,看着毛骨悚然。

当怨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,便可以化作实际性的东西,就比如那些发状类黑线,寻常人沾到不免会大病一场。

而这具先帝遗体,莫名其妙地便化作了尸鬼,在短短几日内怨气就变得如此浓郁,很是匪夷所思。尸鬼不是尸也并非鬼,而是能聚集怨气的肉身容器。

谢不然早就意识到了这种变化,为防意外,她昨晚特地过来又加了层阵法,按理说,这具尸鬼要挣脱出来,还得再过几日才行。

来的时候连棺盖都没移开,只能说明是有人在她走后又进来过,破了她的阵,任这具尸鬼逃了出来,最后,还颇为礼貌地又把棺盖移了回去。

谢不然往棺内丢了一道火符,把棺内怨气焚烧殆尽。谢不然微眯了眼,看来在阵法上她还需精进一番。

这人究竟是谁?

待谢不然回到太史府时,已是天色将暗,长街上已陆续挂起了灯笼,谷神祭的氛围俞发浓了。

谢不然径直往大堂走去,远远地便看见谢濯和贾清流已经换上了礼服,正欲出发。

谢濯:“不然,赶紧了。”

谢不然往贾清流看去,问道:“你有那尸鬼的踪迹吗?”

贾清流只是摇头道:“我找到那马车载过的那户人,他们好像并没有大碍,估计没与那东西沾上,后来,我又顺着车辙寻了一遍,也没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
谢濯:“今天就算了吧,暂时还成不了气候,我跟清流先去拜见陛下,你稍后整理下再过来吧。”

贾清流跟在谢濯身后,经过谢不然身侧时,还不忘记狠狠地白了她一眼,估计还没忘记谢不然吓他一事。

这时一个小厮端着木盘走来,恭敬道:“公子,这是今日谷神祭所需要的礼服。”

谢不然接过盘子,看了眼盘子中所装的一叠衣物,摆手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府中杂役皆知谢不然不爱他人伺候,也不爱旁人进她的后院,小厮把衣服送到后,也就告退了。

谢不然回到后院简单地洗了个澡,换上月白色的礼袍,把平时束发用的木簪取下,用白玉冠正经地束了个庄重的发髻。

她迈出房门,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明月,纵身一跃,翻上了屋顶,朝着轩辕台的方向赶去。

此时,风雪已停,屋顶上铺着不薄不厚的雪,月光下,反射着如明月般的清辉。谢不然轻快地在屋顶跳上跳下,身后积雪如故,踏雪无痕。

长街上灯火通明,人声嘈杂,皆是往轩辕台赶去的百姓,虽然轩辕台场地广阔,但也容不下全京城的人,后来的除非有钱在邻近酒楼上买个站位,就只能就站在远处听听奏乐声吧。

忽然,谢不然脚步一顿,她好似感受到了她阵法的气息,她先前给那尸鬼所用的阵法都是她平日琢磨出来的,可以说是她自创的也不为过,她的阵眼都带了一道自己的真气,阵法被迫后,这道真气会附着在周围,三日后才散。

有她真气的地方除了那皇陵,便是尸鬼,以及那破阵之人。

谢不然感知着这那道真气的方位,停在了一道朱红大门前,仰头一看,竟是慈阳观。慈阳观是京城第一道观,贾清流曾经便是这观内弟子。

不知是不是谷神祭的原因,此时道观门前除了燃着长明灯外,竟一个看守的弟子也没有。谢不然带着疑惑,本想推门而进,想了想还是寻了个墙头翻了进去。

一入观,发现里面真的一个人也没有,纵然谷神祭需要慈阳观的人手负责,按理说也不可能一个人也不留下。

谢不然感觉那道气息就停在附近,她左右看过去,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,正当她准备凝神感召时,这道气息突然就消散了。

谢不然只好作罢,正当她转身欲走时,一道嘶吼声传来,谢不然闪身赶去,推开一扇门,只见屋内躺着一片穿着道服的人,显然是那消失的道家弟子们。

这些弟子横七竖八的躺成一片,尽管谢不然有意避开他们的身体,还是不小心把一个弟子的手踩了一脚。

迈过这些昏死的弟子,谢不然走入内室,这好像是个书房,书案上还摊开了一册书,谢不然走进一瞧,书面上赫然印着:岐国山海志。书如其名,书中所记不过是岐国的一些山,一些水以及一些民间风俗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