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面,韩维的两个同伙佯装劫走珠宝挂在马背上准备撤离,见韩维被困住又折回来相助。

韩维对乔临溪叮嘱几句后就拎剑冲向人群,动作利索干脆,当头斩断七八根长戈,吓得小兵卒面面相觑脚下生寒,不自觉的又退后数步。眼看这些人留出的间隙足够骑上马闯出去,忽听背后有人声如洪钟大喊一声:“住手,否则我杀了他。”

韩维回首见是自己的同伙名叫叔虎的人,正被李凤身后的两个小兵压制跪在地上,再向后一看,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裳雍容华贵白净秀气男子,韩维猜出他就是铁了心要娶韩国公主的“痴情种”。

叔虎跪在地上挣扎,嘴角有鲜血流出,想是受了重伤,他愧疚的对韩维喊道:“小老大,是我拖后腿了,不要管我,做了你的事情就赶紧走。”拿刀压制叔虎的人对着他的后背踹下一脚制止他开口。韩维心头一紧,无计可施,“这九人本不用替我来涉险,若是因为我的私事而丢了性命,叫我此生难安,眼下这情形该如何?”

乔临溪左臂被韩维困住,右手终于抽出剑欲与他打斗做样子给公子陈看,过招之时她低声道:“后面白衣的便是公子陈,拿我要挟他。”

韩维被她点醒,一个转身,不等她反应轻易就钳住她的脖子,冰凉的剑架在脖子上时激的她浑身一颤。她悄悄割伤手掌将血涂抹在脸上以防公子陈看见她的面容。

“放了他,否则这姑娘的命就在我一念间。”

公子陈仅在宫中见过乔临溪一面,且又不十分关心这个长明公主,一路上近二十日都不曾照过正面,倘若有话说,或隔着纱帐或隔着马车,皆由明月代答。被刀架在脖子上戴着斗笠的姑娘,公子陈只当是长明公主的侍女,拿她做要挟似乎想小材大用,不禁冷笑一阵。他昂首走至李凤前面,质问韩维:“你们究竟是何人,意欲何为?”

“反对楚韩修好之人。”

公子陈面露愠色,对身后的人挥手,那些人立刻明白,举刀对着叔虎的左臂就是一刀,鲜血霎时喷涌而出,染红地上圆润的碎石,叔虎的惨叫声震彻山谷,公子陈笑道:“你们是何人的门客?身为剑客却如此重情,这是大忌,难道你是新人?就凭你手中那个丫头的性命就想来威胁我?呵!”

倒在地上忍痛的叔虎使乔、韩二人内心抽痛,这公子陈看似弱不禁风,竟如此心狠手辣。

乔临溪感觉按在脖颈上的剑和手有点颤抖,他在想什么,他要怎么做?

韩维慢慢松开勒住她的手,把目标定在公子陈身上。他从腰间摸出一瓶药扔到叔虎面前,冷静的对公子陈道:“松开他,让他治伤。他们都听命于我,缚了我去,有什么疑问就奔着我来。”

他又转身从背后挟持乔临溪,借此机会最后揽她在怀中,趴在耳边低声说:“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留在此地勿动,不要暴露面容。如果我活不下来至少你有了自由,还能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
即便隔着斗笠上的白纱,韩维也能看见她眼中流动的泪珠、惨白害怕的脸,她瘦弱的身躯在他怀中瑟瑟发抖,其实他并不想说这样的话吓唬她,可是此时不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,这个惹人怜的姑娘,经历许多常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事情,她本可以在姚府后院劈柴烧火,本可以和她的小姐妹谈天说地,怎么会在她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情,也许自己才是罪魁祸首。

乔临溪紧抓他的手腕,好似被挟持的是韩维,她声音发紧发抖:“我不想和你走了,我要嫁给公子屡,我现在就和公子陈坦白。”

韩维勉强笑笑:“公子屡为人暴戾,我怎么会看着你进入火坑,放心,我武艺好,他们都不是我对手,你要听金河的话,也许在小树林能等到我。”他连安慰的话都说的哆哆嗦嗦,让她不能信服。

韩维松开乔临溪扔掉清风剑,向公子屡、李凤众人面前走了数步。公子陈不再为难残了左臂的叔虎,叔虎捂住几乎与身体分离的左臂踉踉跄跄跑至金河处,一下子瘫软下来,金河忙帮他止血绑伤。

乔临溪无助的摇头,想阻止他又怕露了破绽。

公子陈喝令:“拿下。”

四个侍卫上前要将他拿下时,只见他突然出手,赤手空拳飞速将他们四人打倒在地,又拔了其中一人腰间的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公子陈面前,刀锋直指公子陈。

公子陈皱眉正惊叹此人身手敏捷,等他反应过来,脖子上已有寒意传来。

韩维的动作虽快,李凤却早已注意到他有异常举动。在韩维用刀指着公子陈那一瞬间,李凤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剑狠狠刺进他后背。

韩维被后背这一剑的力度推的向前趔趄一步,又稳稳扎住脚,架在公子陈脖子上的刀未移开半寸。他攥住公子陈的衣服用刀威胁身边的人:“你们公子在我手中,把我逼急了只能同归于尽,快退后!”

乔原厉声道:“别伤他,什么事都能答应你,他若死了在场每个人都活不了,包括她。”他指向孤身站立在远处的乔临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