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绚烂的夕阳,映衬着灰蒙蒙的天空。

眼见着天快要黑了,众人就打起火把,一边赶路,一边寻找露营的地方。

在下了一道山坡后,终于在一处缓坡旁找到一个石头垒成的废弃羊圈,可以靠着羊圈挡风,住一晚。

条件简陋,好在大家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,直接燃起了篝火,烧水煮饭。

两天的遭遇,让他们之间也多了几分交情。

大家谈地,吃了烤热的面饼,喝了些水,陆陆续续缩在羊圈石墙下睡觉。

篝火燃烧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,在夜风中摇曳,散发着昏暗的火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黑暗中一群人缓缓的聚拢过来,眼睛凶狠的盯着缓坡下的李毅等人。

“你们是在找我吗?”

突然一人从黑暗中站起来,手持腰刀,冷冷的道。

凶徒们吓了一大跳,他们根本没想到,自己偷偷靠近,身后居然跟着一个人。

为首的惠老二首先反应过来,大喊道:“不管了,杀光他们。”

随着喊声,一道寒光伴随着弓弦声从远处射来。

惠老二反应极快,一个翻滚,箭矢擦着他的脸庞钉在了地上。

死里逃生,他刚抬起头,就看到那个尾随他们的人杀进了人群。

寒光快如闪电,一个手下根本没来得及反应,头颅就被一刀砍飞,骨碌碌的滚到惠老二的面前。

望着神情灰暗的手下,惠老二吓得魂飞魄散。

而同时,李毅身形如燕,在凶徒中兔起鹘落,只是片刻时间,就杀死了七八人。

黑暗中,许多凶徒只听到身边不断传来同伴的惨叫声,一个个满脸惊恐的四处张望,可怎么也找不到敌人的身影。

这些人虽然比王员外的家丁强些,但在杀神转世般的李毅面前,根本撑不住一招。

李毅如同猛虎闯入羊群,左劈右砍,每一刀都带走一人的性命,杀气腾腾的势不可当。

只是片刻间,三十多个凶徒就被李毅杀死大半,浓重的血腥味弥漫,吓得剩下的人双股战栗,差点尿出来,头也不回的四散奔逃。

李毅没有追赶。

黑暗中,布颜如同鬼魅般紧紧跟着他们,手中弓箭如同索命的钩绳,不断有凶徒被一箭射中胸膛,惨叫着扑倒在地。

在惨叫声中,逃跑的凶徒一个接着一个的扑倒在地,很快全部被射杀。

布颜如同老练的猎手从黑暗中走出来,抽出胸口的匕首,缓缓走到每个被射杀的凶徒面前,毫不留情的隔断他们的喉咙。

清凉的夜风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,吹拂着布颜的头发,那黝黑深刻的脸庞,充满了专注和无情。

眼看着自己带来这么多手下,一盏茶功夫被两个人杀的干干净净,惠老二吓得大小便失禁,像是看恶鬼一样望着李毅。

李毅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上前用刀背敲晕了他,然后提着走下山坡。

这时候,王里长等人才迎了上来,神情中充满了畏惧。

只要赵胜不甘的道:“大人,何不让我等也跟着杀敌?”

李毅将惠老二扔在一旁,笑着道:“等给飞山虎做完证,有的是你杀的。去将人绑起来,再打扫战场。”

赵胜闻言大喜,连忙带着两个壮汉离去。

只有王里长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。

短短两天,他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杀戮。

去的时候两天,回来用了三天功夫。

李毅路上只在碎金镇和角河堡停留片刻,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到了榆林。

这次他先去找了史可法,然后和他一起去了兵备宪司。

史可法如今是管粮通判,负责赈济饥民的事务,整个榆林都知道他是制台杨大人的人。

这次兵备宪司看门的老头没有为难他们,直接进去通报。

不一会,纪先生就出来道:“两位大人,兵宪大人去了巡抚衙门。你们既然是为了给飞山虎脱罪,可以直接领着人贩去那里,到时候自然有抚台大人和兵宪大人主持公道。”

好在延绥巡抚衙门也在榆林,一群人直接穿过两处街道,到了衙门口。

自然又是门房通报,好在没一会,就有人领他们入内,说抚台大人要见他们。

如今的延绥巡抚是张梦鲸,他在地方为官多年,有几分才干。

但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,加上延绥局势混乱,鞑虏叩边、贼寇劫掠、饥民闹事,让这个老人心力交瘁,身体一直不好。

李毅和史可法一步步向着堂上走去,而赵胜等人,则要在门房等候召唤。

信步过了仪门,走入正堂中。

只见一名绯袍大员端坐在正堂,兵宪王环则陪坐在下手,旁边还有十几名青袍官员。

几位官员官服上绣着各种补子,帽翅轻颤,神情肃穆的静静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