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,当他上了车时,他没有离开,只是等着。很快,他望见二楼的一处房间灯光亮起,窗帘后,是两个交织在一起的身影。

他收回视线,望着流血的手,手臂已经发冷了。

她不愿下楼,而他无法上楼,输得彻底。

陆京择想起来都觉得好笑,怎么会下那样的赌注呢?

赢了,见她最后一面。输了,就废掉一只手。

陆京择直到很久以后才想起来,江家在国外本就与资本寡头勾结,开设了不知道多少赌场来洗钱。而他偏偏与他赌了一把。

如今,他在国外收拢资源,谈生意,也常与人上赌桌了,可江远丞似乎已经没本事再和他赌一场了。也许那条断掉的腿勉强算回击,但也远远不够,不够……那不是一场全然的胜利,因为她没让他赢。

咔啦咔啦声响起,像是筹码在牌桌上滚动,也像麻将在桌上翻滚,像每个赌徒都熟悉的声音。

陆京择顺着声音望过去,原来是竹制的风铃,风铃挂在床边,随风而动。

夜色已经很深了,他凌晨回国,接着回见属意陆家的人,见方家的人,开会,见温随。时间实在是很不够用。可他却没有很困,只是在车里坐着,望着公寓二楼,挂在窗边的竹制风铃。

很快的,熟悉的一幕又重现。

灯光亮起,一道身影出现在窗帘后,不多时,窗户被推开。

温之皎倚靠在床边,伸出手试了试空气,转头看温随,“感觉要下雨。”

温随打了个哈欠,躺在沙发上,“下就下吧。”

“万一打雷怎么办,我感觉有时候真的很吓人。”温之皎背靠着窗,仰着脑袋,凝视着竹风铃,话音很轻,“真害怕啊。”

温随见状,立刻站起身,一把抓住她手腕,“你干什么!危险!”

温之皎却还是不起身,笑起来,身后的长长卷发在窗外随风飘荡,“风吹头发好凉快啊。”

温随无奈,俯身凑近,搂住她的腰部强行把她身体扳直。却陡然望见一辆车启动,离开了。他挑眉,笑了下。

下午见面时还拿乔,说不把温之皎交到他手上不会考虑合作,说是恨得咬牙切齿呢。到底是恨她当时年轻,被江远丞的金钱攻势迷了眼?还是恨怎么偏偏,她最容易被金钱攻势迷了眼时,自己没有钱呢?

温随捕捉到这样的心思,不免笑起来,笑后又是些恶心。

充满阴湿、偏执、不甘的人,总让他恶心。

同类难免互憎。

温随把她抱到床上,转身关了窗,又道:“明晚的宴会,你跟谁出席?”

“嗯,没想好。”温之皎将自己瘫在床上,笑道:“不是江临琛,也不是顾也,那会是谁呢?”

温随也笑,“会是我吗?”

温之皎道:“是薛灼灯。”

温随不笑了,“什么?”

温之皎眨了眨眼,“我要报复他,他太坏了,所以我要在宴会上欺负他。”

她手机震动了一声,她笑了下,把手机放到温随面前,“看,他答应了。”

温随冷冷地望过去,望见一段对话。

[芒芒蕉蕉:明天有个宴会,你去给我拎包。]

[芒芒蕉蕉:你要是不去,我手里可有你当鸭的照片,我就给学校了。]

[芒芒蕉蕉:听到没有?敢不来我就交给学校了!]

[名字薛灼灯:……你为什么会有]

[名字薛灼灯:为什么]

[芒芒蕉蕉:你管我怎么有的,我就是有啊]

[芒芒蕉蕉:你得罪错人了你]

[名字薛灼灯:……]

[名字薛灼灯:好]

温随顿了下,道:“什么照片?什么鸭?”

温之皎脸色骤变,往床上一躺,“哎呀突然好困我要睡了。”

温随深呼一口气,“你瞒着我什么了?”

温之皎抱着脑袋。

好烦啊,本来想炫耀一下她从顾也那里学到的招数,怎么会这样!, ,88780506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