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赤礁岛这事情…”

她顿了顿,看了眼李绛迁,欲言又止,继续道:

“如今是紫府与仙门知我家真人出事,表面上还能维持平静,可退一步是上下内外人尽皆知我家出事…兄长既然准备应对之策,荒野可以放,早晚也要被人看出虚实。”

李绛迁吐了气,答道:

“孔孤皙一点也不闹,一滴泪也不掉,太识相了,若是换个蠢点的当家闹一闹,我家正好有理由丢了荒野让他重建玄岳,挡在旁边,荒野不是亲自从我手中失掉的,晚些被看出虚实…”

李绛迁思虑一阵,唤了人上来,吩咐道:

“去同孔孤皙说清,赤礁不要想在我家地界上动一点心思,采什么怨气回他海外治下去采,多得用不完,何必来我家。”

这人退下去了,李绛迁这才抽出信来,转头皱眉,显得有些不耐,道:

“我这就写信给绛夏,荒野可以丢,玄岳的人退回来就好…让这小子把命给我保住了,若是死在了都仙、赤礁手中,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要替他报仇。”

李阙宛默默点头,见着下方又上来一人,如风般从影子里钻出来,披着漆黑的法衣,腰间佩着乌玉,神色凝重,李绛迁急忙退出一步,恭声道:

“小叔公。”

李承淮点点头,答道:

“我去了一趟北边,都仙道动了手脚,派了王禾前来,想要整合江北王氏的势力。”

浮南王氏涉及自家在北方小室山的布局,也关乎浮南稳定,这事情不小,李绛迁问道:

“事情如何?如今我家有些麻烦,王渠绾又在湖上闭关,浮南王氏的家主不在,恐怕不能抵挡王禾的威风…”

李承淮出乎意料地摇摇头,答道:

“王氏的主事人…是王渠绾的弟弟王渠雨,力排众议将王禾拒之门外,坚决不见,带着一众族人从家中启程,去见了你弟弟,如今已经并入各山中,一同守备了。”

李绛迁轻轻点头,在位上徘徊了两趟,这么久才听了首个好消息,李承淮同样显得有些满意,只答道:

“本以为遇上麻烦,浮南是第一个不安稳的…毕竟王氏还有一大半族人、主脉在都仙,如今雪中送炭,安稳了浮南…”

“虽然仍然逃脱不了两头下注的嫌疑,可王氏这一出确实有好处,等事情过去,应当嘉奖。”

李绛迁点头:

“王氏在江北本就根深蒂固,有下注的资本,他亲哥哥在湖上闭关,自然不能见王禾,只能说这王渠雨对自家这一脉的掌控不错。”

李承淮叹息一声,李绛迁把赤礁岛的事情讲了,李承淮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的心情又落下来,答道:

“赤礁的修士不好对付,并火损伤命,最是恶毒,还是去问问承兄长。”

东岸。

密林位于东岸中心,一路再往东,到了荒野与东岸交界处,便有一山,不甚宏伟,楼台却多,众修进出,颇为热闹。

密林位于东岸中心,一路再往东,到了荒野与东岸交界处,便有一山,不甚宏伟,楼台却多,众修进出,颇为热闹。

山顶处的大殿中,金眸的壮硕男子吐息起身,天光流淌,迈步下去,几个心腹立刻靠过来,恭声道:

“三公子!”

李绛夏抬了下巴,道:

“过去多少时日了?”

“禀大人,已经过去两月。”

李绛夏修行天赋极高,在家中仅次于兄长李绛迁,资粮也是一等一的,每每修行,从没有担心过修行瓶颈,只有修为不牢固、术法不够多的忧虑,花了两月时间突破练气五层,还有些游刃有余的味道,只沉神问道:

“可见过真人?”

他统领东岸诸家,为人又大方爽朗,底下自然汇聚了一批心腹,连带着一众东岸的小官,得了消息皆来拜见,听他这么一问,一众皆迟疑摇头。

李绛夏面色顿时不好看了,让众人讲了最近的消息,听得眼皮直跳,複问道:

“几位大人在何处镇守?”

一众修士低头支支吾吾,从中走上来个客卿,似乎是荒野出身,练气初期修为,也是近几年新投效的,姓富,早早从玄岳转了山头。

这人看起来还有些机灵,笑道:

“禀公子,我家中从孔孤皙处得了消息,明宫、承两位大人都在浮南地界。”

李绛夏听罢抬眼,留意了这人,环视一圈,挥袖道:

“都各司其职去,用不着这么多人…”

他顿了顿,似笑非笑地道:

“富客卿留下。”

一众人赶忙退下去了,只留几个心腹在殿中,正逢玉庭卫从殿下奉信上来,李绛夏一边拆着读,一边道:

“你消息灵通。”

他扫了两眼手中的信,眼见自家长辈果然都在浮南,心中立刻明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