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您可一定要救救我!我是受了林公子的威胁才会把大姐给骗出来,她脱身之后不肯原谅我,是她逼着我杀了林公子!他们非说我谋害亲姐,我没有!我也是被林公子算计的啊!”

“父亲,您肯定是相信我的对不对?我就算是再怨恨大姐,我也不会联合外人来对付她的,可她不相信我!她要报复我,要让我们父子骨肉分离。”

“衙门的人说,县衙已给我定下了刑罚,林慕风毒害我未遂被我杀死,我无需偿命,可我参与了他的恶行,害刘小公子与大姐未遂,衙门要将我逐出皇城,流放岭南……父亲,我听说流放之路极苦,一路上都会饱受磨难,有些人甚至会死在流放途中!孩儿舍不得父亲,舍不得姜家,孩儿不想被流放,呜呜——”

姜垣坐在疾驰的马车上,脑海中回想着姜子澈在牢狱中的哭诉,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。

他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太愚蠢了!

可愚蠢归愚蠢,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,他平日里对这个幼子也是疼爱得紧,即便这孩子犯了极大的错误,他也不舍得他去受那流放之苦。

从皇城到岭南超过千里的路程,如今又是最寒冷的时节,若是真让他去流放……即便他有命到那流放之地,恐怕也会落下一身的病。

若要救姜子澈……只能去求姜乐妍让步。

刘小公子那边他说不上话,但他从衙门的人口中得知,刘小公子原本中了剧毒,是被姜乐妍所救,那么他的证词,极有可能是与姜乐妍商量好后的说法,若是姜乐妍肯退让,刘小公子那边也就不是难题了。

……

“阿妍,多吃点儿肉。”

雅致的大堂内,薛离洛望着满桌的珍馐佳肴,不断地往乐妍的碗里添菜,片刻的功夫,姜乐妍碗里的饭菜便溢了出来。

“好了好了,别再夹了,再多下去可就吃不完了。”

姜乐妍有些好笑地望着面前的碗。

青菜所占的分量不多,大部分都是肉类,其中还有几道野味,看上去油滋滋的。

她夹起一块不知名的肉类尝了尝,眉头微微蹙起。

“这肉是炖出来的吗?有些老了,实在不像是银杉会做出来的水平。”

“不怪银杉,这野鹿肉的确是以肉质劲道闻名的,这肉虽然老,吃起来却很补身子,你不是最畏寒的吗?多吃点野味能御寒。”

薛离洛说着,又盛了一碗鸡汤给她,“这汤也是滋补的,尽量喝完。”

“这也太多了,你别光顾着监督我吃啊,自己也吃。”

姜乐妍见他的碗里没装满,便也给他夹了些他爱吃的菜。

薛离洛眼中泛起笑意,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饭菜。

和她一同用饭,可比平时一个人吃饭来得香。

想到今后他们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刻,他便觉得心情极好。

而就在下一刻,手下能带来的消息便让他的脸色霎时晴转阴——

“侯爷,姜尚书此刻就在宅子外头,他想见夫人。”

“这样的消息还过来禀报做什么,你们就不能和他说夫人不在?”薛离洛语气冰凉。

“好了阿洛,别为难手下的人,我那混账父亲的性格我清楚,就算告诉他我不在,他也不会离去,他会应一句,他就在门外等着我回来,他若是死皮赖脸的不肯走,咱们叫人赶他走,落在旁人的眼里反倒是咱们的不对了。”

姜乐妍说着,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汤,“就让他在外边等一会儿吧,等咱们吃完了饭再去见他,他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叫我放过姜子澈,我总要让他死心。”

“也罢。”薛离洛接过话,“有我在,看他能如何闹腾。”

见姜乐妍并没有因为姜垣的到来而影响食欲,薛离洛稍稍放了心。

他原本还担心姜家那几个混账东西会害得姜乐妍寝食难安,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,他的阿妍心态好得很。

两人慢悠悠地吃完了饭,薛离洛这才命人去把姜垣给带进来。

二人坐在大堂里,远远地便看见姜垣带着几名护卫走过来了。

“哟,姜大人这警惕心倒还挺强,来我们这儿还带这么多随从,是担心本侯会派人把你打出去吗?”

“侯爷说笑了,您自然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。”

姜垣走到了二人身前,目光定定地望着姜乐妍,“妍儿,子澈的事情……”

“关于他的事情,县衙应该已经安排妥当了吧?”

姜乐妍淡淡地打断姜垣的话,“这事闹得有些大,理应交给衙门审理,涉事人员都愿前去作证,我相信衙门那边必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。”

见姜乐妍眉眼间一片冷淡,姜垣便知她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姜子澈受罚。

“妍儿,你弟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歹毒。”

姜垣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开口,试图替姜子澈解释,“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