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慕风身为主谋,自然是恶贯满盈,而姜小公子你作为帮凶同样可恨,你将他杀害泄愤这事,会面临怎样的后果,就看官府如何定夺了。”

听完刘裕的话,姜子澈脸色都发白了,“不!刘裕,事实不是你说的这样,你明知道我并不想当这个凶手!是大姐非要逼我和林慕风互相厮杀,我只能……”

“休要胡言乱语推卸责任。”刘裕冷声打断他的话,“姜大小姐只说了对你失望透顶,要与你断绝姐弟关系,怒杀林公子是你自己冲动之下做的决定,与任何人无关。”

“你怎能这样歪曲事实!”姜子澈愤怒地叫嚷,“你们都冤枉我!我绝不要背上杀人罪名,去了官府我也不会认!”

“你不愿认也无妨。”姜乐妍不甚在意道,“方才林公子的那些随从们都已表明了态度,事实正如刘小公子所讲述的那样,他们都愿意作证,只要人证足够多,你认或是不认,影响都不大。”

姜子澈霎时面如土色,“你威胁了他们一同来污蔑我?”

“这话可不能乱说。是他们为虎作伥,本就应该一起被问责,如今他们愿意讲述实情,承认他们公子的错误,这并无不妥,官府或许能够念在他们主动配合审理的份上,给他们酌情减轻处罚。”

姜乐妍说着,转头朝刘裕道,“那就有劳刘小公子,陪这些人走一趟县衙,提供证词。”

刘裕应道:“不劳烦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分明就是联合起来算计我!阿姐,刘裕,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对我?你们当真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了吗?我求求你们……”

姜子澈哭丧着脸,还欲向二人讨饶,二人却都背过了身,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脚步。

画眉嫌姜子澈太聒噪,索性找了块布堵住了他的嘴。

“呜呜!”

姜子澈狠狠地瞪向画眉,却只能被她强拽着走出医馆。

不远处,林慕风的护卫们也鼻青脸肿地站成了一排,有人胳膊和腿都被打折了,只能互相搀扶着,他们眼见画眉冷着脸走近,都有些下意识地朝后撤退了两步。

这个女子有多能打,他们方才是真见识到了。

画眉问众人道:“去了县衙应该怎么说,不需要我再跟你们重复一遍了吧?”

众人点头如捣蒜——

“姑娘放心,我们知道应该怎么说。”

“是我们公子对您起了歹意,被您的主子拒绝之后,便怀恨在心企图报复你们,他利用姜小公子把姜大小姐骗出来,还将刘小公子无辜牵连,多亏姜大小姐聪慧,再加上您身手如此敏捷,将我们这群鼠辈打得落花流水,这才没让我们公子奸计得逞。”

“无论县衙如何处罚我们,都是我们咎由自取,不过,我们家公子哪怕是犯下大错,也该由衙门来审判他才对,他还未受审,就被姜小公子杀害,这实在是说不过去,况且姜小公子也是我们公子的帮凶,理应受到严厉惩治。”

姜子澈:“……!”

他与林慕风在屋子里厮杀的时候,姜乐妍莫不是对这些人下了毒?竟能让他们口供一致。

“很好。”画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,“诸位都还算诚实,我知你们在林公子那样的恶霸手下当差,许多时候身不由己,回头衙门处置起你们来应该不会太残酷,我家小姐与刘小公子说了,他们不会记恨你们这些小喽啰。”

“姜大小姐与刘小公子着实宽容,我等自惭形愧。”

“我等今后必定重新做人。”

……

姜乐妍坐上了回宅子的马车,一路都沉默不语。

银杉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,轻叹着询问了她一句:“小姐是否还在为了二公子的事而难过?”

“他不值得我为他耗费情绪。”

姜乐妍垂下眼帘,“我是在替母亲觉得不值得,她这一生都是那么安分守己的人,可到头来,她的夫君对她,利用多过真心,而她从姨娘那边过继来的儿子,被她养育多年却也不知感恩,她若是在天有灵,不知会有多么失望。”

银杉闻言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。

小姐说得不错,这些年姜家父子的所作所为,她是实打实看在眼里的。

从前夫人在的时候,小姐的日子过得也算顺心,可自从夫人走了之后,姜怀柔入了府,姜家父子三人对小姐便再也不上心了,仿佛小姐曾经受到的好待遇,都是因为有夫人在当中维系着。

“若是我能早一点发现他们是白眼狼就好了。”姜乐妍低声道,“早一些发现,我便能早一些劝着母亲与我一同离开姜家,回卫家负荆请罪,卫家埋怨母亲当初的选择,是因为怒其不争,而不是真的彻底厌恶了母亲,我们母女二人若是在府门外常跪不起,外公兴许会软下心肠,重新接纳母亲。”

母亲在卫家,也曾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啊。

“小姐,您如今已经和姜家划清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