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李佑之该不会是故意戏弄她吧?

从刚才他对姜乐妍的维护来看,他像是会干出这事的,毕竟他连上官樾都敢训斥,捉弄她又有什么不敢的?

“佑之,借一步说话。”

上官樾显然认为在药中加马尿的方式不妥,便将李佑之拉到了房门外。

“佑之,你和我说实话,这马尿就非得加在药里不可吗?究竟是真的有用,还是你存心要去膈应阿柔?我知道我今日的行为不妥,我不应当责骂乐妍,事后我会再去找她致歉,但你实在没必要拿阿柔……”

“世子未免想太多了。”李佑之淡漠地打断上官樾的话,“我身为大夫,岂能乱开药?要么便不治,既然治了,那就要尽量治好才行,若姜二小姐喝了我开的药之后没效果,你再来找我讨说法就是了。”

“我自然知道你没有害人之心,但是这马尿的作用是什么?难道就不能拿别的东西来代替?”

“散瘀止痛,解毒消肿。世子不懂医理,我自然不会笑话你,你若不信,就多找几名大夫问问他们,马尿是否可以用于入药?我相信他们的回答会与我一样。”

李佑之的语气一派平静,“不光是马尿,许多动物的粪便都能作为药用,你听着觉得别扭,可当这些东西真的混在药中时,你觉得有几个人能喝出来?既然想治病,就少些矫情毛病吧,若姜二小姐实在不愿意喝,也可以另请高明,只是回头万一出了岔子,可别怨我。”

李佑之话音落下,便回到屋内收拾自己的药箱。

“姜二小姐身上的膏药贴再过半个时辰便能撕掉,药方我已经留下了,你们照着煎服便会慢慢康复,宫中事情繁多,我不便在此久留,告辞了。”

上官樾本想送他到府外,李佑之却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,“樾世子不必相送了,您还是陪着姜二小姐熬过这后边半个时辰吧。”

“我来送李圣手吧。”姜乐妍起了身,“二妹和冬雨已经无大碍了,我也不需要留在这儿。”

李佑之闻言,温声道:“那就有劳姜大小姐了。”

“不劳烦,我还得多谢您刚才为我解释呢,否则我又要成为某些人口中的恶妇了。”

听着姜乐妍的阴阳怪气,上官樾脸色一僵,可因着理亏,他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看着李佑之与姜乐妍一前一后地离开。

他自然能够察觉到佑之对乐妍的善意和维护。

以李佑之的性格,一旦动了心,表明心意是迟早的事,再看姜乐妍对李佑之的态度,似乎也是格外和善。

上官樾望着前方已经走远了的两道背影,不禁暗自猜测着,那两人将来会不会走到一起?

一个是他的好友,一个是昔日的未婚妻,虽然已经告别了那段缘分,可不知为何,他打心里不希望这二人在一起。

他想,他担心的大概是那两人如果哪天两情相悦了,他和佑之难免会因为乐妍而产生些许隔阂,无法像从前那样交好了。

“樾哥哥……”

耳畔响起姜怀柔虚弱的呼唤声,将他飞远了的思绪扯回,他连忙转身回到了床前坐下。

“阿柔,我在呢。药方的事我刚才又问了一遍,佑之不会骗我们的,就按照他写的方子喝吧,我知道你很难接受,但为了康复,忍一忍吧。”

听到上官樾这么说,姜怀柔自然是没辙了。

“罢了,我遵从医嘱就是。樾哥哥,方才冬雨的话你听进去了吧?有人想利用她来害我,你得帮我逮住这个人,否则我以后只怕还会有危险。”

“我知道,这桃花手串是重要的物证,我会将它收好,至于卖手串给冬雨的那个小男孩,不管他是否还在这几条街上,我都会派人去继续寻找,我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。冬雨不懂绘画,就让她尽量把那个男孩的特征口述下来。”

“嗯。”姜怀柔虚弱的应了一声,“樾哥哥你说,究竟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?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我……”

上官樾陷入了思索。

若要问谁和阿柔积怨最多,那自然是乐妍,但这不能成为他怀疑乐妍的理由,方才因着膏药贴的事情,他误解了乐妍,已经是错了一回,那么接下来,除非他能得到实质的证据,否则便不能再对乐妍有言语上的针对了。

他绝不能一错再错,以免传出去,让外人说他这个晋王府世子蛮不讲理。

“阿柔,凡事都要讲究证据,方才我已经被佑之训斥过一回了,我们都因为膏药贴的事情对乐妍恶语相向,这是我们的不对,桃花手串的事,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,我们不要再轻易猜忌任何一个人了。”

上官樾说到这,叹息了一声,“方才我和乐妍道歉,她丝毫都不理会我,我与她之间当真是越来越生疏了。”

姜怀柔听他这般说,心下一沉,“你就如此在意姐姐的心情吗?”

“阿柔你别误会,我绝不是想要与她重修旧好,只是我与她终究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