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刚下了一场雨,今早天放得很晴,大片金色的光线透过银杏树洒在寂静的校园。

二年级组办公室内,没课的老师们喝着茶聊天。

“老杨啊,听说你们班新转来的学生这次数学考了一个满分?”

“要是满分我也就不操心了,后面那几道大题解题过程也不好好写,我直接扣了八分。”

“你老小子就嘚瑟吧。”

杨鉴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,嘴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。

好不容易来一个好苗子,他嘚瑟嘚瑟怎么了?

一旁批改试卷的语文老师抬起头,“你们是说沈以泞吧?”

杨鉴此刻交谈兴致正浓,“是啊,怎么样了李老师?”

李书洁将一张试卷拍到杨鉴面前,“她语文分出来了。”

杨鉴看到成绩静默了两秒,“怎么这点分?”

不能说差,但跟数学成绩一比,真是一个天上一个泥沟里。

李书洁翻过试卷说,“作文严重跑题,我只给了她32分,后面的阅读理解基本没得分。”

“她转来的时候有没有附带之前学校的成绩?是转学分心了,还是语文成绩就这样?”

一旁的英语老师插了一句,“她英语的作文也跑题了。”

不过听力跟语法填空全对,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分数,最后成绩很可观,能在班里排到中游。

杨鉴顿感无力,这原来是一个偏科严重的好苗子。

叮——

校内响起放课铃声,两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。

杨鉴摁着太阳穴说,“进来。”

房门从外面推开,一个身形高挑,皮肤白皙的女孩走进来,冲杨鉴叫了一声老师。

杨鉴愣了一下,随即回神说,“来拿手机是吧?”

沈以泞点了一下头,“嗯。”

杨鉴拉出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个翻盖手机递给了沈以泞。

沈以泞:“谢谢老师。”

李书洁正要说什么,杨鉴冲她摇了摇头。

等人离开办公室,李书洁拧起眉,“你怎么让她上学带手机?”

“这事教导主任知道。”杨鉴叹了一口气。

“这孩子转学之前,在他们学校被人霸凌了半年。”

此言一出,办公室静了下来。

杨鉴继续说,“后来有一次沈以泞反抗,不小心弄断了霸凌者的腿。”

“事情闹大了,校方跟她家人才知道这事,然后给她办了转学。”

沈以泞的爸爸担心再出事,跟校领导商量过让她每天带上手机。

上课手机就放到班主任这里,放学再要回去,这样路上出事了也能及时给家里人打电话。

听了杨鉴这话,英语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“刚转来没几天,正好撞上学校考试,真是难为孩子了。”

李书洁教学十几年,什么样的学生都遇见过,她不认为沈以泞是单纯失手。

杨鉴捏了捏眉心,“我改天找她谈谈。”

从办公室出来,沈以泞回去拿上书本,等班内的同学走光了,她才慢吞吞出了教室。

独自一人穿过校园,她爸爸雇来的司机停在老地方。

沈以泞走过去,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后座。

这个时间段人太多了,司机被堵在门口寸步难行,前后左右时不时就有学生见缝插针地挤过去。

沈以泞也不着急,低头翻看着她爸刚发过来的短信。

“沈以泞。”

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。

沈以泞抬起头,降下了车玻璃。

涌动的人潮中,她一眼就看见了那道挺拔的身影。

那人跟二中的所有学生一样穿着校服,对别人来说的宽大T恤,在他肩背却撑出了好看的线条。

沈以泞看着少年朝自己走来,还准确无误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——

“沈以泞。”

前面的司机显然也听到了,扭过头问,“泞泞,你同学?”

沈以泞不认识,但她没有说话。

秦照停稳自行车,走上前将一个装着东西的纸袋递给沈以泞。

隔着半扇车窗他敛下眉,五官有种精致的冷淡感。

秦照低声说,“昨天谢谢。”

沈以泞接过东西,看了一眼纸袋。

里面是她的校服外套,下面还压着一把折叠伞以及她的胸牌,胸牌写着名字跟班级。

秦照道完谢没再多言,转身离开了。

外套应该是洗过了,上面有一股沈以泞没闻过的皂香,味道有些像晒过阳光的甘菊。

昨天下午校外来了一个女人,坐在绿化带里被雨水浇得湿透。

她上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