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者不是别人,正时方才在聆音阁门口吵闹之人的其中之一。

而客人们前一刻还在沉浸在一位位美人媚眼如丝的魅惑中,美妙歌声和曼妙舞姿的荡漾中,一颗心轻飘飘软乎乎地浮在空中,下一刻就被面目狰狞的尸体给砸进了深渊里。

在这一刹那的冲击,又有几人能够承受,也不管花了多少钱,也不管台上美人今夜归谁,更不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,一部分人愣在当下头脑空白,另一部分只记得聆音阁大门方向,磕磕绊绊就要往外冲。

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,前一秒那人刚落至舞台,下一秒就有一名身穿云鹤花锦绶正红色官服的官员出现在聆音阁内,那时间掐得可真是不可谓不巧啊,此人立得是身形板正,一身官服也是穿着得体,嘴角微翘,隐隐带出几分得意之色。

“各位稍安勿躁,聆音阁已被包围,以免嫌犯逃脱,请诸位暂且回到自己的位置。”那官老爷说起话不紧不慢,声音不高不低,眼睛瞟向有几个想要向门外跑去的小厮,示意着身边官兵将其拦住后,依旧是用那波澜不惊的声调继续道,“莫要乱跑,否则被抓进刑部,就不要怪下官未提前明说了。”

木莲心靠坐在椅子上,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那个官架子十足,一副局势尽在掌控之中的刑部侍郎魏锦程,“这就是你说的大礼?”

“可不是嘛,看你光抓了一堆喽啰,真正想要清查的人又无从入手。这不,前日出来听到陈鹿两家对擂,就知道是个好饵,必能钓出大鱼。”小女子趴在桌子上仰着脑袋,看向皇帝,一副求夸奖的模样,“我厉不厉害。”

木莲心又将女子刚刚才梳理整齐的头发再一次给揉乱,笑得温柔至极,“厉害,厉害,我的梦儿什么时候都很厉害。”瞥了一眼楼下官员又看回眼前女子笑意更深了些,“是不是还需要奖励啊?”

顾梦馨却是气鼓鼓的又开始梳理起自己的头发,很是不满闭上眼不看他,“奖励自然是要有的,但不是现在。”

此时,楼下魏锦程已经带着同行的仵作开始验尸,也得亏顾梦馨对此人有印象,所以在他摔下楼的一瞬间,便辨认出此人身份。不像现在,头先着地,眼珠子都被挤压出去好几米了,更别说五官模样了,早就无法清晰分辨。

仵作简单的检查过尸体之后,回道魏锦程身边,抱拳行礼,“回大人......”

“等等,你靠这么近作甚,往后退往后退。”那官员还未等仵作开口,便嫌恶的用袖子捂住口鼻,一边让仵作离他远些,一边自己也连后退几步。

仵作闻言忙后退几步,连连道歉,“是小人不好,是小人唐突了,不知这个距离大人可能接受,只因这是新死的尸体,无甚大的味道,这才思虑不周。”

官员捂着鼻子的手,还未放下来,另一只手不耐烦的摆了摆,“好了好了,快说此人具体情况。”

木莲心从上方看到魏锦程对仵作嫌恶的模样,深深皱了皱眉,作为刑部侍郎虽不至于每次都出现在案发现场,但常年接触各个类型的案件处理,居然会对尸体和仵作如此避讳,可见平时行事如何?

那仵作显然早已习惯被如此对待,毫不在意的汇报起尸体情况,“是的,大人,此人身上有二十处刀伤,伤口不深,不能致命,肘膝处和手上留有大量灰尘和磨损,应是进行过长时间的爬行,头上颅骨破裂,损伤较为严重,初步推断此为死亡原因。还有此人在外衣内部穿着一件价格不菲,颜色鲜艳的锦缎衣袍。”

仵作说得简单,魏锦程听得也不算认真,独独到仵作说起锦缎衣袍时,他挥手示意,让一个官兵上前那件黑色外衣褪去,将里面的华丽锦袍露出。

“有谁认识这件衣服啊?”官员指着尸体,视线扫向周边一众客人。

果然有客人认出,“这衣服有些面熟,与我之前在聆音阁门口所见的其中一名闹事男子有些相像。”

“对对,我也有印象。”另一位客人也认出此件衣服。

“是是,我也记得,方才在门口就他喊得声音最大。”

“被护院驱赶了好几次,就依旧赖在门口不肯走。”

“他说,要聆音阁开不了门。”

那衣服颜色太过鲜亮,只要见过此件衣服的,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,再加之有人提醒,众人的记忆这一刻被完全唤醒,你一言我一语,将方才聆音阁门口所发生的事情,说出了七七八八。

那魏锦程也顺着众人所说之事,胸有成竹的拍了拍一旁的桌子,“都安静——都安静——既然是如此,那嫌疑最大的就是聆音阁之内的人。”

听闻此言,掌事连忙来到刑部侍郎面前,恭敬的回道:“请大人明查,小民敢保证聆音阁绝对与此事无关。”

“哈?人都死在聆音阁了,你跟本官说,与你们无关?你是在愚弄本官吗?”官员上下打量了几次眼前之人,不耐烦的怒道,“与本官说话,连姓名都不报,是谁给你的胆子?”

掌事狠狠咬紧牙关,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