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这话,小女子不满的暗暗‘切’了一声,嘟囔着,“我要是恶鬼,这世间早就是炼狱了,本姑娘自认不是什么好人,但可是从未做过恶的。”

“哦?”乐挑挑眉,似有意跟那逍遥女子对着干一般,“你看看,你不回去,那宫里的太监侍卫都快死完了。有着贤明之称的萧庆王也要在狱里蹲到老了。”

这话还真就听得顾梦馨拧了一下眉,但也就是一下而已,这才睁开眼,看向树上之人,只见乐一副跃跃欲试之态,她倒是气笑了,“你可不要往我身上按着这些莫须有之罪,人又不是我杀的,也不是我想杀的,更不是我驱使那皇帝杀的,怎有将他人所做之事算到本姑娘头上之理。”

顾梦馨从来就很是讨厌道德绑架的事,“再说那萧庆王,他带兵失败,死了近两千的羽林卫,在狱中待上几日怎么了?他有何委屈?还没人明白?笑话,我就不相信那些战死的羽林卫其家眷,父母,妻子,孩子会觉得不明白吗?”

顾梦馨虽在对方溃败前就被顾承璟带走,但她也能想象到当夜那场大火下的亡魂是多么痛苦哀绝。

乐见自己被反驳,转言又说:“那死了的羽林卫说到底也是你哥哥所杀啊,你自己也是金鹰帮的副帮主,还说与你无关。”

“你也知道那是我哥哥,不是我。我那副帮主是干什么用的,你是不知吗?不过就是杀鸡儆猴的借口罢了。是谁教你这么分析问题的?寒玉吗?”说罢,顾梦馨撇过一旁一直老老实实剥着榛子,未曾加入二人谈话的冷寒玉。

听到自己的名字,又看到他家夕儿不善的眼神,忙解释道:“我可没教他说这些不长脑的浑话。本公子觉得夕儿你说的很对,他们做的那些蠢事,与你何干,我的夕儿最是善良的。”

顾梦馨听到这话才满意的点点头,拿起旁边被男子剥好的榛子,吃了一颗。嚼着嚼着,果仁碎在满嘴,香甜之气充斥口腔。暗叹一声,‘真是美味’又闭上了眼睛。

乐就是见不得主子对那小女子偏宠的样子,还是认识她之前冷言冷语的模样,才是英俊,因此依旧想要抬杠,“主子,我觉得……哎呦,我的头……哎……哎呀……”

还没等树上的人把话说话,一颗榛子就砸到了他脑袋上,随后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,脑袋瞬时鼓起了一个大包。

乐从地上爬起,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,摸着自己头顶的大包,委屈中还有些不忿。

“乐,”寒玉的声音带着些许语重心长且正式的说道:“恶事自然要怪罪到那些犯下事情的恶人身上,任何人都不是他们行恶的借口,更不要对那些无辜之人口诛笔伐,这样不仅会伤害良善之人,更会助长恶行。”

他并不想以武力和主子的身份使其屈服,而是真正告诉他其中道理。

乐从未对顾梦馨存过什么坏心,只是性子有些憨直,方才说话期间,也略有觉察出不妥,但一心想着压人一筹,便也未将那点不妥放在心上。直到此时主子为他点明原委,才明白自己的确是过分了。

他看了眼仍在闭眼假寐的女子,猛地抱拳,大声道:“是我无理了,对不起。”说罢,转身飞掠出院子。

顾梦馨听到道歉,笑着睁眼,望向那消失的房檐上的背影,脸上看不出有丝毫不满,“真是不知爱惜自己的孩子,背上的伤本该好好将养,却一天飞来跑去的,一刻也闲不下来。”

“夕儿是忘了自己比乐的年岁还要小吗?怎的就叫起孩子了。” 说着,寒玉伸手就敲了下女子的小鼻头。

女子转过头嗔怪的看他一眼,说道:“你说你打他作何?本也不怪他,不仅打了还打得如此之重。”

顾梦馨的责怪,冷寒玉倒没放到心上,自己的阴暗一面自己留着便好,没必要跟她过多袒露。只是说到惩罚乐这件事,忽的想起夕儿写给他的那封信来。

顿了半刻,

“夕儿,不说这个,你现在还冷吗?”

“不冷了,今日阳光十分的好。”

“那是否有些饿了,毕竟最近几日都只食用了少许白粥。”

“这么说起来,确实有些。”

“好,我现在就遣人去做,你想吃些什么?”

“可是,现在还不到用饭的时辰呢?”

“没关系,毕竟温饱最重要。”

“倒也不必……”

“不,温饱很重要……温饱……”

“温饱?”顾梦馨这才猛地回过神来,对上寒玉闪闪发光的眸子,脸‘腾’一下便红到了耳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