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林昭萍都有些诧异,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
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朋友,又或许,是因为他真的太温暖了。

人总是会情不自禁被温暖的东西所吸引。

“阿萍姐,你在想什么呢?”他笑着冲她晃晃自己的手表,“你已经发呆五分钟了。”

林昭萍没有看他,只是踢了踢脚下的积雪:“没事,我就是在想,你这么能长个,是不是可以长到一米九?”

钱泽信誓旦旦地拍拍自己的胸膛:“我每天多喝点牛奶,多打打篮球,以后肯定能长很高。”

“长这么高干什么?当姚明退役后的二把手?”

“长高点,以后遇到什么事儿,我就可以挡在阿萍姐的前面了。”

林昭萍嗤笑一声:“不需要,我以后可以自己保护自己。”

钱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:“我知道阿萍姐聪明又厉害,但我也想......”

“也想什么?”林昭萍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“也想以后可以有机会,站在阿萍姐的身边,和阿萍姐永远站在一起。”

他笑着补充:“我们同一个阵营,永远并肩作战。”

一语定结局。

林昭萍在他的话里,莫名其妙产生了倾诉的愿望,“钱泽,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

大金毛有些结巴:“我还没有想好。”

也对,他们都还太年轻,就像他的眼里目前只有她,再没有其他的东西。

落雪纷纷里,林昭萍的目光格外坚毅,她认真地对钱泽说:“阿泽,我以后要当警察。”

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,都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冽里热烈地跳动着,让浑身的血液连带着一起激动地沸腾。

“我要当警察,要当和妈妈一样勇敢的警察。”

“阿泽,我不怕牺牲,我就怕自己这辈子,活得没有意义。”

那是十五岁的林昭萍,是敲定梦想的林昭萍,是壮志未酬,满心抱负的林昭萍。

“那我也要当警察。”

钱泽语气坚定,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。

林昭萍不以为意:“怎么我要当什么你也当什么?跟屁虫。”

少年人的声音在冬雪的冰凉里也冒着滚烫的热气,“我不是跟屁虫,我只是想和阿萍姐永远站在一起。”

同一阵营,并肩作战。

林昭萍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。

她耸耸肩膀:“以后的事再说吧,或许阿泽过几年后会有更想去做的事情。”

林昭萍进入高中部后,把自己初三所有的笔记都送给了钱泽。

“好好学习,”她穿着新校服在钱泽面前显摆,“姐姐去上高中了,等到明年,你也升高一了。”

他们差一岁,永远差一级。

钱泽别过头:“阿萍,你别总把我当弟弟。”

“呦,”林昭萍捏捏他的脸,“长大了,不认姐姐了?”

“我...”他欲言又止,“算了,我以后再和你说。”

“长大了有心事了?”她笑盈盈地看着他。

“嗯,有。”他对上她的眼睛,“不过现在不能说。”

林昭萍这几天熬夜做题,黑眼圈都出来了,她懒散散地反问:“嗯,那什么时候和我说?”

“等我当上警察。”他语气坚定。

林昭萍笑笑,“当警察可没那么容易,阿泽,你先和我一样考进高中部的重点班再说吧。”

“会的,阿萍,我只是比你小一岁,比你晚一点,我一定会追上你。”

还真不叫她“阿萍姐”了,林昭萍叹气,看来下次真的不可以随便逗他玩了,叛逆期的小伙子最喜欢把自己当大人。

高中时期的林昭萍心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儿女情长,她只有一个目标。

考上警校,要当一名像徐昭一样勇敢的警察。

所以,林昭萍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学习,那段时间,她很少和钱泽见面。

偶尔见到面,那只在她眼里还没长大的金毛弟弟,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时,她头一次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。

林昭萍是个直肠子:“你委屈什么?”

“没事,就是有点想你。”

听到这个答案,林昭萍哈哈大笑,煞风景地回答:“钱同学,你还是得空多想想你的数学题。”

他仿佛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,并没有生气,只是依旧温和地看着她:“阿萍,我现在学习可好了,一定会考到高中最好的班级。”

“我还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,以后去同一个单位,最好你八十岁的时候,能给你当拐杖,你走不动路的时候,我来背着你。”

林昭萍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:“我的天,钱泽,你太肉麻了,姐姐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