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枕头。

不让她陪他就算了,还把她塞到云岁这儿来,成心气人。

豪华标间,该有的都有,一次性用品质量都上乘,云岁心平气和地接受,困极了,实在没心思挑三拣四。

看她闲然,黎珊不依不饶,“我说你到底想干嘛,想勾搭二哥还是周少?不会两个都要吧。”

云岁和周景致不认识,唯一的接触就是弹琴的时候他给她递名片,这一幕被黎珊看在眼里。

“你要是有能耐的话,就去拿下他们。”云岁皱皱眉,“别再来烦我。”

“什么意思。”

“那疯子是你唆使来的吧。”云岁换了拖鞋,路过时心不在焉地,“你身上有他的臭味。”

黎珊嘴角扯了扯,“你又没证据,凭什么说是我。”

“这儿有监控的。”合上门之前,她丢了一句,“再有下次,你下场说不好和他一样。”

众人眼底,被疯子骚扰过的琴手是完全的弱者,黎珊更不曾料想,云岁观察那么细致,表面惊慌失措,心底可能连每一步都算好了。

霉运不单走,云岁拧水洗脸,发现没热水。

不知道是不是水管坏了,游艇外表那般华丽,内部条件不至于连个普通酒店都比不上。

她拿毛巾走出来,黎珊心虚地一瞥,“这么快洗好了?”

“没热水。”

“你是不是不会调。”

在黎珊眼里,云岁是个小地方来的乡下妹,没见识。

她进去调试一番,结果一样。

面子上挂不住,她拿起手机,“我打电话问问吧。”

老样子,打给周景致的电话对方接得敷衍,“干嘛?”

“我们这儿没热水洗澡了,怎么办。”

“那就不洗呗。”

“不洗我睡不着。”黎珊嗔恼,“你那儿有吗。”

“你这样——”

那边一顿,以为真是支什么招,听得欠扁地陈述,“出门右拐,翻栏杆,跳下去,那里水多,一整个太平洋给你洗。”

“……”

黎珊嘟囔挂了,恼得又砸一个枕头。

其实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,回去再洗也行。

云岁从地上把捡起来,手机响了,是柏言诚敲来的电话。

他和周景致在一块儿,已经知道她们这边的情况。

柏言诚:“我房间有热水,来这儿洗吧。”

云岁犹豫:“那你呢。”

“我?”他听得笑了下,“怎么,还要我陪你?”

“……”

她面颊一红,“我是说,你洗过了吗。”

她怕耽搁他时间。

“嗯,来吧,3001。”他说,“能找到吧?”

他住的比标间高档许多,有面朝海的观景飘窗,刚才周景致也在的缘故,屋子里飘着女人香水混杂烟草的气息。

看了眼她怀里抱着的换洗衣物,柏言诚说:“你慢慢洗,我去外面。”

女孩子洗澡慢,没个半把小时出不来。

云岁澡洗得很快,衣服要洗很久,因为看见烘干机,顺手将那身折腾得不成样子的连衣裙放进去,忽略这一洗至少要一个小时。

她等了一会,还是决定给柏言诚说明情况,但那边没回。

不知道在兄弟那儿还是……有女伴作陪?

她打微信电话的念头取消了,如果真是这样,那就不做打扰。

心口浮出的沉闷感消不去,伴随一晚上的疲惫,没等一会儿,她眼睛闭合,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凌晨时分,门从外打开。

屋子里敞亮,柏言诚低头扫过信息:【刚刚在你这儿洗了衣服,明早来取行吗。】

没有和女人在微信聊天的习惯,两小时前她发来的信息,现在才看到。

估摸着衣服应该还在这儿。

一转头,柏言诚望见沙发上蜷缩的身影。

衣服不仅在他这儿,人也在。

像只偷溜到烟囱里的猫,无声无息闯入,身子蜷成一团,被宽大的睡衣包裹,身形十分纤小柔婉。

他摆了条毛毯放她身上,那双纤细笔直的小腿闯入余光中,她连脚都生得匀称莹白,灯光照下,指盖儿盈着淡淡的粉。

柏言诚喉间莫名干涩,视线别过去,脑海景象挥之不去。

这姑娘是真白。

柏言诚向来自诩正人君子。

可现在,这头衔有点担待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