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追求者可真多,这个还会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里抄些句子……”每看一张纸条,埃利克就会评价上一句,看完字条,埃利克觉得嗓子眼有些痒,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
不知不觉间,旁边纸袋里的糖渍葡萄也空了。“没想到竟然吃了这么多,这东西这么甜,难怪她的声音不似以前那么清亮了。”

“哦,不是的。”埃利克喝了一杯水,冲淡喉咙里的甜味。

“她说她头疼,该是她的病还没好……不,她的病是肺结核,头疼是卡尔洛塔的声音造成的!”

埃利克愤怒的给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剧院经理写信,要求他们必须换掉卡尔洛塔,“如果我再看到你们毁了我的歌剧,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。不听话的人,会遭到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不幸。这是我给你们的忠告。”

为什么埃利克会说“我的歌剧”这话呢,因为在前经理德比恩和博里尼经营歌剧院的这十几年,人民歌剧院排出了好几幕热门轰动的剧目——《浮士德》《哑仆》《奥赛罗》还有《唐璜》,这些歌剧的剧本和音乐都是出自埃利克之手。

哦,《唐璜》埃利克觉得不太满意,他现在正打算排新的。

因为这个,歌剧院的前经理德比恩和博里尼给他每年24万法郎的年金。24万法郎的年金可是个不小的数目,要知道,在巴黎,50万法郎年金的收入就是巨富的存在。

埃利克给剧院带来的收入,让德比恩和博里尼他们赚的盆满钵满,还赚得名声——因为“生活在黑暗”中的埃利克不求名,两位经理掌握着这些伟大剧本的真正来源。

而在他们辞任之后,并没有将这个年金的真正缘由告诉新的剧院经理蒙夏曼和里查特——他们当的是剧院经理,不是剧院所有人,剧院以后是否辉煌已经与他们无关。甚至两人并不想剧院继续辉煌下去,那样就可以将之前的辉煌归功到他们身上。

两人只告诉新经理蒙夏曼和里查特那巨额的年金,是魅影给歌剧院造成“吓人的鬼故事”,害怕才给他的。

德比恩和博里尼两人故意制造这种“新上司与老员工”之间的矛盾,可谓是深谙职场之道。

“这个狂妄的恐吓者,还说是我们毁了‘他的歌剧’,他算什么,还‘他的’!”收到魅影用独特的用红色的墨水写的信件后,蒙夏曼不以为意,“我们昨天把他上一封信上说的‘他的包厢’让别人坐到里面,也每看他制造出什么来。”

另一位经理里查特拿起信来看完,对他的伙伴说:“那个包厢,今天一早我来办公室的时候,就有个领席员来说,昨天在五号包厢的茶花女玛格丽特·戈蒂埃,她在歌剧没结束就提前离场了,还说是因为卡尔洛塔的声音让她头疼。这……”

蒙夏曼扬了扬手中的信纸,“哈”的大笑一声:“你说是因为茶花女提前离场,那个鬼东西才给我们写这封信?哈,茶花女的魅力连鬼都能征服了吗?”

“我想,她的美貌,还真说不定。”

里查特这话,蒙夏曼没有反驳。

人的审美不同,但茶花女的美是巴黎公认的。如果说两年前她还是普通的貌美交际花,现在身患肺结核后,苍白的肤色因为肺结核的咳嗽染上一抹红晕,那样的风情是什么样的粉黛都做不到的“自然的美”。

再加上那殷红小巧的嘴唇,清朗的笑声,纤细的腰身,轻盈的舞步……

蒙夏曼只在去年的一次舞会上和她跳过一次舞,就一直念念不忘。

“剧院门口的侍者,和我说每天都有人来打听克里斯汀,问她的下一次演出是排在哪一天。你知道的,《戏剧杂志》上夸她那场演出的剧评家是弗朗韦尔,他可不是给钱就给你写好话的人。”里查特补充道。

蒙夏曼眉头紧锁,“你说的有道理,我的朋友,但喜欢卡尔洛塔演唱的人也很多,她出名了很多年,有些只在巴黎社交季来的,法国其他地方的人,不少是冲着她来听歌剧的。”

“可我们这一上任,就出了克里斯汀这一个新晋年轻女歌唱家,如果她能够红过卡尔洛塔……我是说如果,那不就是我们的功劳。伙计,我们也是拿年金的经理呀。”

剧院经理管理整个歌剧院,但不是歌剧院的所有人,两人上任也是因为“歌剧院易主”,现在歌剧院的主人是夏尼伯爵,他年迈不在巴黎,歌剧院的事情交由他的儿子劳尔·夏尼子爵照看,也算是为他儿子以后继承家业做练手。

“是了,我们可以和卡尔洛塔商量,让她和克里斯汀轮流演出《浮士德》。”蒙夏曼也想做出自己的成就,他认同他的伙伴的话,“不过卡尔洛塔可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主,要怎么和她说呢,万一她要是一个生气罢演了,然后联系喜欢她的追捧者,闹上一通,那就麻烦了。”

如何和卡尔洛塔商量这件事让两位经理陷入了沉思,突然,里查特一拍他稀疏的脑门,说:“我们收到的这封信点名了卡尔洛塔,你说,那个鬼东西会不会也写这么一封恐吓信给卡尔洛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