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具体的,把我当傻子耍。”徐绾容毫不在乎地说,“飞絮,说说今日席后都听到了什么。”

“也就是唐家三姊妹的恩恩怨怨,还有些卢家内斗什么的,反正成王这边的恩怨情仇是听了个七七八八”

“那楚王那边的...”徐绾容分明地看向林意。

“罢了罢了,”林意无奈,“回去让银汉跑一趟。”

“那便谢过阿姊了,”绾容温和一笑,“上次的事,你可要记得”

一路上飞絮不停地说唐卢二家的恩怨,理得绾容头皮发麻。“藕香,去联系一下玉色,陈继芳那边,我们要早点扎根,就算不行动,也要先渗透,唐家这群人背后一定有隐情,继续查。”

一回府,徐绾容就见秋扇来了:“什么事值得你漏夜来报?”

“回禀主上,扬州来报,晋王已得知景和郡主在扬州,预备护送她一同回京。”

徐绾容卸钗环的手一下顿住:“...我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飞絮见她心情不好,又不知其中具体缘故,只恨自己嘴笨。藕香缓缓开口:“娘子,莫要挂心。”绾容神色木然,不似是情深难断,半晌:“大约,我就是不甘心”然后又是一夜辗转反侧。

天气正是盛夏,绾容这几日接连收到不少赏荷帖逛园帖她便是都不想去,次数多了也只得和母亲去充场面,每每一去,成王一派的女眷拉着程氏便聒噪得没完没了,左一个户部员外郎嫡子,右一个游击将军亲弟,程氏也不挑门户的错处,也不问什么官职情况,只是搪塞舍不得女儿,其他的都叫是含含糊糊,有用的一句没有。

“瞧瞧你干得好事,”成王气急,“啪”地一声将茶盏砸碎,“徐氏入京近一月,你还未将她笼络住,本王不明白,一个出京多年的女人,一个病秧子,你堂堂成王妃拿不住,我要你何用啊”

卢氏跪在地上低头,麻木地说:“妾身无用,不能为王爷分忧。”

“罢了,此事还是得听母后的,她说把徐氏嫁去濮阳侯世子做继室,我看比你管用。改日进宫,你当好好孝顺母后。”说完拔腿走了。

卢氏倒在地上,待他走后愤恨地回头一瞥:我嫁他八年,他从来都是有用时千依百顺,没用时弃如敝履,他不在乎妻妾,不在乎子嗣,只在乎利益,当初选妃时,他明知皇后不中意我,还故意选我,造成如今陈卢二家在他背后分庭抗礼的局势,我们还都得紧紧抓着他,濮阳侯世子好色顽劣,难当大用,他为了笼络濮阳侯罢了

莲心在一旁端正地站着,平静地望着卢氏的不甘。

此时心气不畅的可不止卢氏,紫宸殿里,龙涎香袅袅,皇帝一手支着额头,闭目深思。

羽林军一事多日来在他心头萦绕,事关兵权,靠党争制衡又绝不可能清除其中已经归附皇子的世家子,皇帝不能亲自下手清洗,又迟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,故而夜夜难寐。

日余后,皇后大摆宴席,请京中各家夫人女@儿去太液池赏荷花。

“王妃今日端庄雍容,这,才是成王妃的样子。”成王搂亲昵地着卢氏的腰,握着她的手,“有王妃在,我就无后顾之忧了。”

卢氏心里一笑:又是这一套,给一个巴掌赏一个甜枣,可我又能如何呢,这甜枣是无论如何都得接的。她面上又挂上娇媚的笑容,只是眸色愈发冷淡。

另一边刘贵妃对镜梳妆,她的长相并非国色天香的大气,细长的弯眉,柳叶般的眼,有几分小家碧玉。“今日婕妤以上位份都去啊,皇后好大手笔,为了一个徐家,真的这么拼。”

春枝在一边帮她佩钗:“娘子想,成王那边到底军中无人,咱们王爷可是有林家在西境的平西军。”

“虽然林意是个刺头,但是再怎么说到底是楚王妃,林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偏向成王。皇后果然是狗急跳墙,连用濮阳侯这样的昏招都想出来了,濮阳侯是一门扶不上墙的烂泥,他儿子更是秦楼楚馆的常客,没什么作为只傍着皇后一家,是生怕陛下不知道他们要逼徐诚站队。”

“陛下是不会管徐家和谁结亲的,徐家眼前难关,是满京城都知道成王要笼络他们,成王倘若逼他们嫁女,他们就算扛住了,将来女儿也是没处嫁的,倒是可以嫁入我们一派,这是我们这边有林氏,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,也不会受什么重用。”

“你们说陛下会不会阻挠?”她懒散地点了点身边最亲近的女使。

春枝道:“奴婢觉得陛下不会,陛下一向不涉臣子私事。”

刘贵妃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
“奴有一言,”站在一旁角落的芳儿此时出来,刘贵妃点点头,“奴婢认为婚事不会成,徐家不会答应。此事不是论徐氏年岁身体,而是如今徐使君返京职务尚未定下,倘若接受联姻,陛下必定更有防备徐家之意,将来徐将军任职恐怕艰难。因一桩联姻失了圣心,智者不为。”

“好一个智者不为,抬起头来,叫什么?”刘贵妃赞许地看着她。

“奴婢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