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期里,小凉被叫到亲戚家吃饭。

人没进屋,她站在路口,和覃越对上视线,看见彼此惊呆的下巴。

“啊,你是勇叔的侄女?”

“你是我叔的干儿子?”

成就此次离奇的碰面。

覃越跟在小凉身后进屋,进到门口,他略略低下头,门内的小孩惊讶地叫起来:“他好高哦!”进门口都要低头,实在是过高了。

小凉看覃越偷笑,捧场的问他:“你是我们班最高的吧?”

“差不多!”

覃越的身高是辛辛苦苦长的,此前家里最高的人——他爸满打满算180,他妈的身高才是灾难,两人基因一混合,覃越挣扎到如今。

“我以后得找个高个子结婚,挽救我的后代!”

万幸如今营养跟上了,班里长得高的女同学不少,可以考虑。

知道他这样想,小凉发了一串无语的符号:“……您想得可真长远,以后谁结婚啊。”

“呵。”

“……”

聊天终止。

家里大人招呼随便坐,空间稍显逼仄。小凉从阳台探头,楼下的空地架起大锅,她叔坐在火炉旁,剥了柑橘,果肉塞嘴里,果皮扔进汤中,是个熬煮羊肉的情形。

“我以为是狗肉呢。”

“人家不愿意卖。”

小凉折进去,给客人斟茶倒水。

“真是不敢相信,你是勇叔的侄女。”覃越碎碎念,靠着沙发躺了半个身子。他长得高,坐矮的椅子,腿不舒服。

覃越他爸走近了,“好好坐着!”覃越下意识躲开,躲开他爸攻击,跑到了他妈妈身后。纵然那并不能遮住他,不过他爸投鼠忌器。

“芬姐,你老公揍我!”

“没大没小!”他妈紧接着揍了他一下。

桌前的长辈继续谈天说地,小凉添茶的功夫,听了个大概。她叔一直想开个驾校,想拉投资,但是地没批下来,叫覃越的爸妈过来吃饭,为的就是这事。

覃越的消息比小凉广阔一些,他爸妈早去跟别人吃饭了,地没批下来,但那个人的亲兄弟承诺了背书,驾校肯定还是要开的。

“这算黑幕吗?”

“哪个没有黑幕?”

他们齐齐顿住,这可和书本上学的不一样。

双方长辈笑呵呵,一方说:“老覃,你以前还开玩笑把儿子留给我们家,算数吗?”另一方接口:“自然,我看你们家姑娘很不错嘞!”

覃越黑脸,“您以前不是给我找了娃娃亲吗?”

他爸警觉地看他:“哪个?”

“您说的,长得挺白,眼睛挺大,五官端端正正超可爱那个!”

“老刘家闺女?”

“刘真?”小凉猝然发问。

“是叫这个名……”覃越他爸说:“今年应该一十六了吧。不过,人家哪里看得上你?一天天没个正形!”

小凉早捂住了嘴巴。

她就说,覃越那样张扬的人,在班里看谁都不爽,怎么和真儿相处得和谐?

“吃大瓜家人们!覃越和真儿有娃娃亲!”

实际覃越他爸妈和人吃饭吃多了,他爸就有个毛病,饭桌上喝多了,上头就要和人结亲家,听的人当个乐子就好,碰上了更上头的,拉着彼此的手定个百年之约。

小小年纪,覃越的娃娃亲对象能组个篮球队。

覃越自己也是开学才认识到真儿。

“所以,你讨厌班长,还因为他喜欢真儿?”

“……”

晚上覃越要去夜市卖果茶,小凉问清了真儿也会去,乐子人看乐子,当即表示要凑热闹。不过提出来,她叔先说:“你婶的店里太忙,你要没事,去洗个盘子吧。”

当天她洗了不止一个盘子,蹲在后门口,蹲久了两眼昏花,哐当栽地上。

星期天晚上回去上课,鼻梁上的伤没好,覃越碰见了,笑得眼泪出来:“啊呀!我从前没发现,你还挺脆弱的?”

小凉捂住脸,到座位旁边了,她同桌接了句:“你是和人打架去了吗?”

后头坐的那个,打了两场架,鼻梁骨的伤愈发红艳艳,比她摔的严重许多。对着镜子上药,小凉偷偷看了副班一眼,最后把药递给了副班。

经过了一个假期,总能消停一点吧?

班级体育课,副班拿着名册,宣布分组的名字。

鼻梁骨贴了创口贴的小凉走过去,发现班长和真儿的名字并列,好奇问:“是你排的吗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以前也是?”

“以前不是。”

体育老师都是随手指队伍,或踢足球,或打羽毛球。

副班指了空缺的地方:“你去打乒乓球吗?”

“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