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放学,从教学楼往外走小凉就开始打喷嚏。

“你要感冒啦?”李同学问。

“兴许被人骂了。”

“远离是非呐,晓凉同学!”

走到了校门口,要等公交车,小凉从包里拿出纸巾——她从前没有在书包里揣纸巾的习惯,见多了班里同学鼻炎发作,纸巾总也不够用,习惯就此养成。

一声细微的“嘁!”从后头响起。

李同学回身看,小凉慢半拍跟着转过去,二人同时看到了扎着马尾的女生。

“同学,你怎么了?”

“看到恶心的东西!”

小凉无辜的眨眨眼,这可不是她挑事哦。

李同学显得惊讶,“怎么说这种话?我听说三班学生最有礼貌……”

车到跟前,小凉和李同学跑上车,没注意那个人有没有跟上来。小凉笑说:“她不会生气吧?”

“她生你的气,我和你同行,她态度是一样的。”

同在一个班级,还是同一个宿舍,非必要不闹得这么难看。小凉默默叹了口气。她是真困惑,某一天清晨睁开眼,那个人就变成敌对面了。

宿舍舍友不知的矛盾,说给李同学,李同学宽慰: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
她开始兴起的求和的心,现如今早不知腐烂于何处。

早就不是一路人。

车到广场站停了会儿,不少人下车,她们跟着大部队走出,看天桥上轮番滚动的大屏幕。

“吃火锅吧!”

“烤鱼怎么样?”

“我想起,河岸边的烧烤摊不错,卖烤鱼的。”

“我去买饮料,你在这儿看着吧。”

“好!”

这附近就有奶茶店,小凉从岸边眺望一眼,李同学路过了街面,拐个弯往别处去。她后知后觉想起来,街面的店暴雷,是要换个店铺。

风徐徐地吹,吹得视线都要破碎,即是在这样的情况,小凉抬眼看到了河对岸的人,好熟悉。

覃越说了,徐柄权和霍闲约在校外决斗!

她不确定,拿出手机放大拍,走向前的男生手里拎了个酒瓶子,另一边静静坐着的不出意外是霍闲。

“老板,烤鱼先放着,我去看我同学!”

顶着风跑过去,小凉按着书包带子,脑子里闪现看到的法制新闻:某男子烧烤摊闹事,把受害者打进医院,获刑数月!

徐柄权已走到了霍闲跟前,下巴抬一抬:“单打独斗,可不要说我欺负你!”

坐在河岸边,霍闲表情懵了一瞬,不排除是看到酒瓶子。他身旁坐的姑娘冷淡出声:“约什么地方不好,来烧烤摊?”

“段青青,我不打你,你自己走开!”

“哇,你们消停点吧,我可不想跟着进派出所。”

段同学进过那地方。

从前她有一个摸到“国二”的机会,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,散学回来的小孩聚在路口聊天,头顶猛然间飞过一道黑影,扑翅声降落在正前方百米的行道树上。

起初没有人在意,走在人群中的段同学没有在意,十分钟后,那边树梢还是没有动静,有人叫她:“班长!看到猫头鹰,要不要把眉毛盖住啊?”

旧时老人说,被猫头鹰数清了眉毛,数的可是人的寿命。

于是小孩开始去追那只鸟。

段青青走在前头,追着鸟一路跑,鸟从树梢跌落,跌跌撞撞落在了迎风而来的小夏怀里。

那是属于段青青和夏不时的故事。

转头被拎去教训,段和小夏站在派出所里,小夏怀抱的猫头鹰被放走了。

非必要不出手。段青青坐在旁边,拿起烤串又放回,问霍闲:“能不能不打?”

“我要揍他!”

“可他有武器——”

劈头砸下的玻璃瓶,被段青青眼疾手快拿凳子撞偏,霍闲捏的拳头毫无顾忌朝对面鼻梁砸过去,堪称二次伤害,小凉奔过来时,看到的便是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的场面,周围惊呼一片。

“有人报警啦!”

“别打了!”

若这时下一场雨,她这话很应景。

段青青闻言当机立断,一把拉过霍闲:“是他先动手!你别打了!”

“让我再揍他一拳!”

“等等!”小凉伸手出去,正正好被徐柄权挡开。

霍闲的拳头眼看落下,警笛响了。

一二三丢西瓜一般被甩在后座,小凉扭头去看霍闲:“你手怎么样?”

玻璃瓶劈头砸下来,老段拿凳子撞开,破碎的玻璃溅到霍闲手上,划了一点口子,万幸并不深。霍闲神色扭曲,眼神狠厉地横向一旁:“我会打回来的!”

徐柄权或许不是什么好人,这位霍闲同学不遑多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