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岂倒吸一口凉气。

这草药一覆上去,他便觉得膝头火辣辣的。

低头看去,她正仰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。

陶岂忍着痛摇了摇头。

“没事,你继续。”

阿若说不出话来,所有的焦灼担忧都堵在心里。

用布条将草药牢牢捆住。

老爷爷说,这草药活血化瘀,不出几日,定能痊愈。

她抬眸对着他满意一笑。

想到族人们还在沙地里劳作,阿若不敢耽搁,她为他抚平衣角,起身指了指外面。

“你要走?”

陶岂一脸委屈,像是一个被丢下的孩童般无辜。

阿若心里一软,只好轻轻点点头。

随即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发顶。

她手指了指矮塌,做出一个睡觉的手势。

随即便转身离开。

陶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,她走到门边,又回眸对他粲然一笑。

好似一个精灵般消失。

又是一个漫长的下午。

陶岂怎么能够睡得着。

他坐在胡杨树下,举目四望。

好似一颗孤独的沙砾。

不知道西巡的队伍此时是否安好?

他被悬沙卷走了。

王猛又当如何应对?

如何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?

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腿,当务之急是养好膝盖,待到能够行动自如了,就算是徒步穿行,也得离开这里。

日暮时分,阿若终于再次出现,她怀里依旧捧着那个包裹。

依旧是温热的胡饼。

二人对坐在泥巴矮塌上,她掰开胡饼,将大半塞给他,自己则小口小口的喝着水。

屋外家家户户都开始用餐。

克里雅是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村落,族人们每日在沙地共同劳作,所得食物也是按人数分配,年迈的阿姆们负责烤制食物,年轻的族人放牧,种树,建造······几十年来,人们都是如此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
落日似乎只是一瞬之间,屋外原本嘈杂的人声,渐渐消退,关门声此起彼伏,片刻之后,沙地中的村落,仿佛被时空冻结一般,静谧无声。

阿若与陶岂安静地躺在羊毛毯子里。

又是一夜拥眠,好梦连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