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鼻尖,微微发凉。

好在身体依旧是温暖的。

看来相拥而眠确实是个抵挡寒气的好办法。

他不自觉的笑了笑。

小心翼翼的扶起阿若的脑袋,将她放到枕头上。

借着此刻天晓前昏暗的光线,他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女孩。

她说她十六岁?

可是一点也不像,实在太瘦弱了,好像个孩子。

但是她确实很美,不知她们是何民族,鼻梁挺括,眼眸深邃,一头褐色的卷发,精灵可爱。

睡梦中,她的眼睫卷翘像是两把小扇子,想到昨夜,这睫毛轻轻拂过他的锁骨,微微发痒的触感,真真切切。

还有她微卷的长发,整晚都蹭着他的脸颊····

陶岂极为异常的咽了咽口水。

他不自觉的曲起一条腿。

收回视线,不敢再看。

半晌后。

阿若才悠悠睁开眼。

她只觉得这一夜真是好眠,不似以往她一人独睡常常半夜被冷醒。

转头见身侧的陶岂闭着眼睛,似乎还在安睡。

她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来,想到今日还有要事,来不及等他睡醒,她便匆匆出了门。

待到满室沉寂,床上的人才悄然睁开眼睛。

又是一日的等待。

陶岂拄着他的临时拐杖,缓缓走在沙地上,正午时分,沙地里热气哄人。

远处几个孩童仍在玩耍。

他挥挥手,总算招来了一个胆子大的小女孩。

小女孩和阿若一样褐发碧眼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阿娅。”

女孩好奇的盯着陶岂,这是阿若姐姐救回来的外邦男子。

“你知道如何离开村子吗?”

陶岂一脸期待的询问。

可是女孩却摇了摇头,她们的村子在沙漠复地,几十年来几乎很少与外界联系。

自她出生以来,还是第一次见到村子以外的人。

他好奇的打量着陶岂:

“你是哪里人?”

“长安人。”

“长安在哪里?”

“在···在东边,千里之外。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陶岂。”

“你是阿若姐姐的新郎吗?”

“······”陶岂无语。

小女孩见他久久不语,耐不住玩伴的呼唤,便飞快的跑开。

孩童们聚在胡杨树下,赤脚踢一个破旧的布鞠。

银铃般欢快的笑声,回荡在空阔的沙丘之上。

陶岂满目惆怅,远远的望着他们。

忽然间,沙丘上冒出一个小黑点。

那熟悉的瘦弱身影远远走来。

陶岂有些激动的站起来,双眼满含期待地盯着她。

是阿若,平日里他们都是日落了才回来。

怎么今日···

阿若的身影由远及近,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陶碗,小心翼翼的走来。

见到陶岂,笑靥如花。
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她将手里的陶碗捧到他面前。

陶岂望着乌黑的草药汁,瞬间皱起眉来。

阿若却是满脸欣喜。

指了指他的腿。

这是她一大早去求村里的老爷爷制作的药草。

沙漠里缺医少药,以往族人生病,都是祈求自愈。

实在病重了,就找这位老爷爷寻些草药。

回到屋里,阿若谨慎的放下陶碗,又去寻了些干净的布条来。

陶岂坐在矮塌上,见她忙里忙外的样子,心里很是愧疚。

“阿若。”

听见他唤自己,阿若放下手里的东西,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陶岂,静待下文。

他沉吟了一下。

“我似乎还未告诉过你,我的名字。”

他抬头望着阿若,那碧色的眸子晶莹发亮。

“我叫陶岂。”

陶岂,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。

原来你叫陶岂啊,好特别的名字。

她躬身,掀开他腿上的布袍。

膝盖的红肿似乎有所消退。

还记得那日,她在沙地中发现昏迷的他,还以为遇见了死人。

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鼻子,还好有呼吸。

于是她一路将他拖拽回来,男人到底比女人重。

为了将他带回来,她真的费了好大的劲。

思索间,她将墨绿的草药汁覆盖在他膝盖红肿的地方。

“嘶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