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嘈杂凌乱的赌场偶遇到纲手姬的时候,她正踩着凳子,一脸怒气地盯着放贷人,扎在脑后的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
“什么叫不允许放贷给我?啊,混蛋!”

“有话好好说。”

放贷人挂着得体的微笑,从怀中掏出一卷账单,清晰地反驳:“从去年一月份到今年九月份一直没能还上钱,纲手姬大人,您不会以为还能在我所借到一分钱吧?”

在忍界,金融所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坏。

即便对方是大名鼎鼎的三忍之一,初代目的孙女。

听了他的话,纲手姬露出了不爽的表情,却没有任何办法。

她快没钱了——

在这种时候,揣着两包黄金姗姗而来的阿七就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。

她在一个拐角处拦下了满脸气急败坏的纲手姬。

“我可以借钱给你,”阿七怀揣着两包黄金,开门见山,“不过可不是白借给你的。”

她的话引起了纲手姬的注意力。

然而视线扫过戴着黑色斗篷的黑发少年,这位风韵犹存的金发大美人微愣了一下,随后无语地扯了扯唇角,抬步欲走。

阿七站在她身后,目送着她远。

她不慌不忙地扯开钱袋,微微倾斜,沉甸甸的金子顿然撒了一地,咕噜噜地滚到她的脚边,在此时此刻成了最大的拦路虎。

纲手姬停下脚步,转头望她,美目微敛:“你这个家伙……”

“心动吗?”阿七插着兜,漫不经心地回答:“这些钱我可以都借给您——哦,不对,乃至是送给您,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救人。”

上下打量了她几眼,纲手姬忽然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。
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
她边说边用余光打量着黑黢黢的四周,尾音上已经添上了浓浓的警惕。

“不必看了,在下是一个人来的,”阿七向前一步掀开斗篷帽檐,迎着她的视线,坦诚道:“在下是大名府的护卫,奉大名之命前来。”

此番前来,她什么都没带,连佩刀都留在大名府。

入了冬的夜晚月明星稀。

在瑟瑟寒风中,纲手姬的嘲笑声依然清晰,“威胁?你既然知道我是谁,那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大名而答应你,别太天真了。”

阿七垂眸不语,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。

下一秒,纲手姬用脚踢开金子:“既然是大名,这么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吗,可笑。”

这是嫌少了。

阿七捡起金子,轻笑了笑:“不愿意就算了,有的是人想要……那座矿山。”

纲手长眉微挑,“等等,你说什么?”

眼前的少年重新带起帽子,阴影遮住了清俊的面容。

“您有兴趣与我合作一次吗?”

“嗯?”纲手姬蹙眉。

少年没有回答。

只见她倾身凑近,不容置喙地将一袋黄金塞进纲手姬的怀里,悄声道:“这包金子,就当我们两个相见有缘的赠礼吧,不过天亮以后,还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。”

不会赌博没关系。

只要和纲手姬反着压,别墅绝对靠大海。

***

热闹的赌局从凌晨一直到天亮边才结束。

天光乍亮,庄家揭晓了全场赢得最多的人,并以一座矿山相赠。

纲手姬伸了个懒腰,懒懒散散地收起自己那一叠厚厚的欠款单,挤开人群准备离开,去下一个赌场继续潇洒挥霍。

然而没走几步,赌场的人就请她过去一叙,说有厚礼相备。

纲手姬有些纳闷。

她嘀咕了几句,终究没能压住那颗狂热的爱财之心。

甫一踏进幽静的房间,眼前的人就掏出一本证书递给纲手姬。

翻开的第一眼,她就看见了独属于山之国大名的印章,以及工工整整的亲笔签名。

“山之国……一半矿山所有权证明?!”

半点准备都无,纲手不禁挑高了眉,语气染上了一丝惊诧。

无事献殷勤,背后定有所图谋。

她不由得开始考虑要不要收下这样的厚礼。

“在下的礼物可还有诚意?”

犹豫中,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,含着轻快的笑意。

纲手姬转头望去,视线里多了昨晚那件熟悉的黑斗篷。它的主人横抱着手臂,嘴角擒着一抹笑,被雕花窗棂切割的光影徐徐散落在她的侧脸,勾勒起一道明朗清晰的下颌线。

身后带路的人自觉地离开了,走之前还贴心地帮她们带上了门。

“是大名的缘故吗?”纲手姬试探着问。

阳光晃得有些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