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公主本人啊。”

一时之间,两人相顾无言,彼此都在眼中看见了抗拒和无奈。

——药之国固然和平中立,受各大国尊敬,但国主年纪都可以做稚姬的父亲了,这怎么可以?!

大雪在两人的叹气声中簌簌而落,将天地渲染成一片洁白。

另一边。

稚姬的院子里。

年轻的大名之子卷着厚厚的斗篷,执意要和阿七坐在屋顶上聊天。

雪落满了两人的肩头。

阿七笑了笑,“殿下,你这样会生病的。”

闻言,秋原直人又瑟缩了一下,情不自禁地叹息:“如果生病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。”

阿七睨了他一眼,“能够做到的,是禁术……吧。”

秋原直人不可置否,他面色苍白,挫着手默默打了一个喷嚏。

沉默了片刻后,阿七游问:“真的束手无策了吗?”

秋原直人点头,“……啊。”

不知道是因为寒冷,还是因为害怕,他的声音竟然在风中轻轻颤抖。

他此时的倾诉.欲很强,阿七安静地听着。

“妹妹从出生以来就身体孱弱,这也是为何父亲和母亲如此宠爱她的缘故。”直人说。

这个年轻的贵公子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,他瞥过脸,不愿意让阿七看见他眼中的泪光,接着道:“——但是啊,喝过的药不计其数,却无法根治她的病情,随着年岁渐长反而愈发严重起来。”

“父亲已经写信给药之国的国主,我想对方开出的条件虽然不至于苛刻,但也绝对不会简单……”

苍茫的大雪要将他的鬓发染成白色,亦将他带入现实的迷惘之中。

阿七的目光落于他的侧脸,半晌无言。

紧接着,她呼出一口白气,十分强势地扳过他的肩膀,说:“殿下,你听我说,我有一个人选,说不定能够挽救你的妹妹。”

秋原直人茫然无措。

几秒钟后,在飞雪中毫无焦距的棕眸遽然被擦亮了。

“你……你、你说……什么?”他哆哆嗦嗦地问。

阿七凝视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:“纲手姬啊,三代目火影的弟子。”

——她是初代目火影的孙女,也是一位杰出的医疗忍者。

像是看见了微渺的希望,秋原直人兴冲冲地站起身,完全忘了这是在屋顶。

瓦片上的雪渍早已凝结成了冰。他靴底一滑,整个人便瞬间失去平衡,踉跄着往前扑去,要不是阿七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,明天躺在床上的人,恐怕要再加一个哥哥了。

“真是的,小心一点啊。”阿七松了口气。

看着他一点点站稳后,她缓慢地松开了他的手,勾起嘴角,“没办法,还是我带你下去吧。”

少女一袭黑衣,衬得整个人劲瘦颀长,眉目间的锐利英气被纷飞的白蝶掩盖了几分,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竟然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温柔。

年轻的贵族公子仿佛看见了在无限的春意盎然中,枝头蘸着的那抔春雪融进了眼底。

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在微茫之中被无限放大。

直到脚踏实地后,他才反应过来,热血一股脑地冲上天灵盖,激动得原地打转,“阿七,你等着,我、我我这就去找父亲!”

阿七迎头浇了他一盆冷水:“据我所知,纲手姬已经离村好多年。”

话音一落,直人眼中的光倏地一下就熄灭了。

他呆滞地望着她,干燥起皮的嘴唇蠕动了几番,却没能发出任何音节。

看着怪可怜的。

阿七也不卖关子了。

“喂,我说,我有办法能够找到她,只需要给我两天时间,”她凑上前去,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,轻笑道:“但是,殿下,我只负责给你找到人,剩下的事我负责不了……要赌一把吗?”

——也就是说,她能不能治好稚姬,无法保障。

几乎是话音刚落,她的头顶就响起了干脆利落的声音。

“赌。”

“那就去争取大名的同意吧,只要他首肯,我即刻动身。”

秋原直人扭头往前跨了两步,忽然略带感动地回过头:“阿七——等稚姬好起来以后,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,结草衔环,做牛做马都可以,你想回木叶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回去,如果你想要钱的话,多少钱都可以!”

啊,真傻真单纯。

根本不需要他做牛做马,也不需要他结草衔环。

阿七满意地朝他挥挥手,“殿下,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。”

青年颔首致意,飞奔而去,被寒风掀起的大氅扬起阵阵雪粉,弥漫四散。

***

破晓时分,大名最终同意了阿七去找纲手姬,却将时间压缩到了一天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