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报告没写。”

“没、事——允许你出院了以后再交。”

“我不住院。”

“放心吧——就做个例行检查,要是没问题自然不用住院。”

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,也不是报告交不交的问题。

脚尖慢慢蹭过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,她瞥过脸去,淡声道:“不必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
安静蔓延在空荡的走廊上。一场大雨将夜风熏染得湿润细腻,它肆意穿梭于夏日的夜晚中,白色窗帘被吹得鼓胀,将一池安静的光影搅得乱七八糟。

沉默了片刻后,卡卡西在她身侧坐下。

他将双肘搭在膝盖上,宽阔的肩膀和脊背处凸起的流畅线条展露无余,颇为认真地叹了口气:“阿七,你这个样子……让我真的很为难。”

阿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她满脑子全是“快点离开”、“快点离开”。

因为,有什么局面在分崩离析、有什么事情在脱离掌控。

阿七十分害怕,也十分厌恶这种时刻都会失控的情绪,她无法从根本上掌控局面,自然会选择不自觉地想去疏远会让她失控的人。

活该她孤苦一辈子。

这样想着,阿七猛地站起身,她不顾卡卡西的劝阻,套上了那件满是灰尘的黑色风衣,又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塞进忍具包里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她的动作停滞下来,转而摸遍了裤子里的所有口袋,终于在最后一个暗扣里找到了青蛙的护额。

没来得及擦,满是划痕的护额上沾满了血迹,已经凝固发黑。

“抱歉。”她垂下头,“我只带回来这个。”

卡卡西接过护额,嗓音干涩:“知道了,我会将它交给他的家人。”

“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这件事,”已经做好了看见卡卡西失望的准备,阿七有些释然:“虽然野泽很可恶,但是他说得也没错,的确是我害死了青蛙。”

其实他是怎么死的,在这个高层互相推诿甩锅的任务中似乎变得不重要了。

但是阿七还是想如实告诉卡卡西。甚至有一刹那,她差点将面具人的事脱口而出。

卡卡西愣了几秒:“……嗯?”

阿七的声音很低,她一字一顿:“是,是我亲手用刀杀死了他。”

卡卡西回忆着那个任务,斟酌道:“是因为……血雾之里吗?”

“嗯,正因为是血雾之里,所以才会有自相残杀,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,而那个人就是今天站在这里的宇智波七。”阿七笑笑,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一段话。

卡卡西哑然失声:“所以你才会——”

这几天的确发生了很多事,他知道大致情况,却没来得及仔细过问其中细节。

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卡卡西弯下腰,以手撑额,修长的十指穿插在银色长发中,既没有露出阿七想象中的失望,更没有对她破口大骂,只是安静地坐在长椅上。

良久,他复抬起头,“先回去休息吧,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。”

阿七却没走,她站在原地,定定地看着他,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松开后又悄然合拢,一来一回间,手掌下的布料泛起了层层褶皱,被沁出的汗水浸湿。

卡卡西不明所以:“……怎么了?”

阿七直视他,语气坚定又清醒,“队长,殴打总队长这件事是我的不对,很抱歉拖累您,我会向火影大人请罪,并退出六分队,不会给您和队友添麻烦……”

卡卡西冷声打断,“不予批准,这件事我会善后。”

***

回来的夕颜和天藏仿佛失了忆,他们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雾隐村的夜晚,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治疗。

九月中旬。

前二分队队长被杀一事,以“被叛忍杀害”为结局,草草落下帷幕。

唯一知情的人只剩了阿七。

她在上交的报告中将杜撰的过程描述比较详尽,但依然留有几处不堪细思的疑点,这并没有引起高层们的注意,火影草草询问过后便不再提及。

——毕竟死去的二分队队长名声并不好,叛忍也悉数被剿灭。

倒是她的去留问题,竟然掀起了高层之间的热议。

野泽总队长是第一个提出要她离开暗部的人。

一方面,他本就不喜欢宇智波一族。

另一方面,那天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颜面,心高气傲的他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气。

打又打不过,骂又骂不出什么水花。

只能依靠政治手段来驱赶阿七——即便他本人毫无特长,不过能够稳坐在总队长的位置上数十年,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谋略。

因此,志村团藏是第二个要求宇智波七离开暗部的高层。

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持中立态度,但对于那天的闹剧,显然拉低了阿七在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