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七并没有离开警务部。

确认离职材料准备齐全后,她脚步一转,走到宇智波富岳的办公室前,抬手敲了敲门。

等待了片刻后,里面终是传来了一声疲惫的“请进”。

想必是已经得知了止水死亡的讯息。阿七应声推门而入,印入眼帘的是眉目凛然严肃的宇智波富岳。

刻意收拾过情绪,他的眼尾还是挂着止不住的怒意。

“我是来提交离职报告的。”既然打定主意退出,阿七就不想多管这些,她恭敬地将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,不经意地提醒:“我姐姐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,族长大人,我真的很担心。”

没有说什么,宇智波富岳仔细地翻开着她的报告,就快要落笔签字的时候,他冷不丁地抬起头,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眸。

阿七微笑着迎上他的视线。眼神坦荡又诚恳,还夹杂着一丝焦躁,不似伪装。

“什么时候进来的?”富岳索性放下笔,他点了支烟,靠在椅背上问。

阿七厌恶烟味,“毕业以后就来警务部了。”

富岳追问:“明年就晋升小队队长了,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?”

“啊,这个……是因为姐姐的病情来得太突然,”阿七流出几分遗憾,垂眸:“您也知道,父亲去世得早,我从小就与她相依为命,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……”

说到这里,她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
“别担心,我会亲自去探望她的。”静默片刻后,族长大人还是松了口。

“谢谢族长大人。”

然而,阿七一口气还没喘过来,就接到了对方批好的假条:“既然这样,等友希病好了以后,你就回来继续工作吧。”

阿七怔了几秒,随后她抬手接过,半认真半调侃道:

“族长大人,这是想一辈子压榨我吗?”

“这不就是忍者的一生吗?”

阿七张了张嘴,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

下一刻,头顶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:“阿七,你应该知道,现在正值多事之秋,又发生了止水的事,族内……我不欲多说。”

言下之意——早去早回。

阿七眯了眯眼,不可置否地扬眉道,“我尽力。”

两人面面相觑,无话可说。

开口道了别后,阿七小心地将假条折叠藏好,最后十分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面容带着沧桑中年男子,看着他双手交叠,竭力维持着一分体面。

他的黑发中隐隐有了几缕刺眼的白。

眼角的皱纹比去年又深了几分。

也是。在任职期间,家族败落,饱受排挤,最终走入了这番境地,昔日荣耀早已蒙尘书远。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,族人自然不满,他压力如山。

难怪他焦虑。

难怪他需要发动政变。

阿七依稀记得这种情况,分明在四代目时期改变过。

——而四代目与富岳大人,是同窗吧。

穿过树林,走过长长的街道,避开傍晚时分拥挤的人潮,阿七终于在日落前,踏在了火影岩上,俯瞰过整个阡陌纵横的村落。

炊烟在远处袅袅升起,又化作虚无。

而她的脚下,是镌刻永恒的初代目雕像。

踏上这块土地的那一瞬,熟悉的感情就穿梭过久远的年岁,呼啸着倒灌进四肢百骸。

熟悉到,就像她曾经在这里站过很久很久。

阿七不受控制地睁大了眼眸,内心深处萌发了一个天真又炙热的想法。

——想要改变局面,就该掌控真正中心的权力。

***

掌权对现在的阿七来说,似乎还太遥远了一些。

现在面临的是,该如何活下去。

最上策就是与宇智波划清界限,以木叶中枢为靠山,也有机会慢慢往上爬。

凭着曾经收集过的情报,阿七在白纸上慢慢地写下——“猿飞日斩”、“志村团藏”、“转寝小春”、“水户门炎”四个名字。

很快,她就将后面两个没有私人雇佣军的顾问名字划去。

太难投靠。

三代目的确是最优解。但他有属于自己的部下,其中宇智波鼬、旗木卡卡西最为出名,这两人都有写轮眼,特别是宇智波鼬。

她不是唯一,没有唯一性,就容易被他们取代。

剩下的最后一个……

凝重的视线落在“志村团藏”的名字上,阿七闭了闭眼,一面在脑海里回忆着关于他的情报,一面下笔将其缓缓圈了起来。

——志村团藏,是“根”的首领。

据她了解,他的身边应该还没有一个会用写轮眼的得力部下……

几乎是立刻就下定主意,阿七干脆地把笔一扔,整个人脱力般的躺在榻榻米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