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偃慌忙道:“君上,谭昭接近长明公主实则是有预谋。臣想,他若被施以宫刑,必能挫其锐气使之意志低迷无暇报仇。”

国君眯起眼睛疑惑道:“报什么仇?越说寡人越听不懂了。”

“当年南螺珠案也是曲折巧合。护送南螺珠的队伍中有个叫王雄的人,因和韩郢有过节,这个谭昭便认定盗窃南螺珠毁了知命丸的是王雄所为,他恨先王未查明真相便赐死他韩家人,怀恨在心,故而接近长明公主,企图进宫对君上不利啊。”

熊饮浓一阵惊愕:“你该死,留着这样祸害不早日除掉,还企图包庇他。”

李偃跪伏道:“君上息怒。臣也是不忍旧日同僚之子就这么死了。君上放心,都在我的掌控之内。”

在小门后忍了半日的乔临溪走出帘外大怒道:“李偃狗贼,你真是一派胡言,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,把自己做的坏事推给别人歪曲事实,还想当个善人。”

熊饮浓指着她也发怒了:“你结识的是什么人,若不是李启川说了谭昭的真面目,下一步是不是就带他进宫行刺寡人了。”

“我与谭昭早就相识,要不是李偃别有用心说我是什么公主,包括我自己在内,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居然是什么狗屁公主,何况谭昭,他能有什么未卜先知的预谋。”她指着李偃怒骂:“阴差阳错,王雄倒帮了你很大一个忙,把所有罪责都推在一个死人头上。”

李偃不疾不徐道:“请君上明察,清者自清,臣不愿在君上面前如村妇一般逞口舌。”

熊饮浓见乔临溪满口村话,大声呵斥道:“瞧瞧你的样子,成何体统!那件是由司败审理过的案子,你说案子有疑点,那就拿出证据来。”

“黄陵侯当年还有一个随从叫张仲,此人正在南楚的羽山,韩郢亲口对他说过抢南螺珠遮着面孔的人就是李偃。”

国君道:“当年司败审查此案时为何不说?”

“张仲喝酒误事,自责不已,把一半的错都归咎到自己,还因李偃这个大善人帮助过他,他为了报恩故而没有提起,还有一个原因,当时韩郢已死,就算说出是李偃所为也救不活他,只是张仲没想到因为没有说出真正的凶手,竟让韩家被牵连死了那么多人。”

李偃辩解道:“君上,张仲在羽山近二十年,半人半兽,早已神志不清,他的话如何可信。”

“李偃府上有个叫安平的马夫,此人头部受过重伤,神智似三四岁小儿。这个马夫正是韩郢的长子韩缜。谭昭入狱就是李偃利用安平作为诱饵引他上钩。”

李偃从容道:“绝无此事。安平是臣在一次行使任务途中所捡的弃儿,因见他可怜遭父母家人抛弃,所以留在身边给他活命机会。这件事李旭可以作证。退一万步讲,若依长明公主所言,臣为何将这个祸患养在身边,何不干脆利落的杀了他?”

熊饮浓高高在上坐看下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斗嘴,直接抱起双臂等待他们停止,忽听到乔临溪大喊一声:“兄长,您何不召谭昭进殿,亲自问问他南螺珠一案。”他神色瞬间就变了。

此话刚出口,乔临溪也恨不能将它拽回肚中。

果然,李偃立刻添油加醋道:“不可,谭昭武艺了得,他本就有图谋,您殿上万一有个闪失……”

乔临溪不等他说完,一个疾步上前对他的胸膛猛推一掌。李偃万万没想到这丫头敢在国君面前动手,一个措手不及摔倒在地,乔临溪顺势用膝盖抵住他腹部,紧抓衣襟低声道:“你别得意,我有捏着你命门的东西。”

见大殿有异动,倏地冲进四名郎中骑,乔原一见妹妹用腿压制了李偃,心想大事不妙,一时瞪大眼睛居然无所动作。

熊饮浓带欣赏性的观看两人的唇枪口舌之争,吵也就罢了,居然敢在他面前大动干戈,乔临溪那一掌着实吓了他一跳。他勃然大怒道:“大胆,你们二人的行为荒唐至极,寡人又不是看戏人。长明公主,南螺珠一案早已审毕,寡人任你在这信口雌黄,诬蔑朝中大臣,行事粗鲁莽撞、重伤大臣,该当何罪?谭昭,我不管他是谭昭还是韩维,他乃罪臣之子,引诱公主,行刺命官,实在当诛。南螺珠一事既已审毕,休要再提。”

他又斥责李偃:“你一向从容稳重,年纪一大把却跟一个丫头过不去,在寡人面前吵吵嚷嚷有失身份。谭昭的事交由司败审理,你也不要再插手过问。”

乔临溪听到要诛杀韩维时已经吓的丢掉一半的魂,她哆哆嗦嗦慌慌乱乱央求:“兄长,求你不要杀了谭昭,他只是一心想为父翻案昭雪,从没有想过对您不利。您放了他,我保证他从此离开郢都再不回来。”

熊饮浓冷漠回道:“寡人对你的容忍已超过常人,都退下。”

“为什么?谭昭为父雪冤,你连一个再查的机会都不给,凭着李偃几句假话就要将他诛杀,你真是糊涂,既然李偃说他是清白的,你就给谭昭和李偃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。”

熊饮浓起身欲离去,乔临溪看着他起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