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在喊你的名字。你跟母亲很像,她喜欢给花花草草浇水,你常说她把花草都淹死了,母亲就笑,你也跟着笑,我知道你心底一直记着她。你能不能想起她想起我。”

他抓着安平的手流泪不止:“兄长,他们打坏了你的头让你忘记一切,但是我没有忘记你。你想不想回韩家老宅看看。”

他知道韩缜什么都听不懂,仍拖着虚弱的身体把记得的少许记忆讲给他听。韩缜很老实,坐在草席上不声不响听着。

时间过去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地牢巡视,韩维因全身的伤痛发烧不止,头脑晕乎乎,平躺在席上侧头哄孩子似的问安平:“你是怎么来的这里?”

安平摇摇头。

应该从他能知晓的人问起,又问:“这是李偃家的地牢?”安平没有回应。

“李偃现在何处?”

就在他继续摇头时,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:“你问他何用,他口不能言,脑子也不能想。此处是我汤付群专门关押罪人的地方。”

汤付群从土阶上走下来,贴近韩维的脸,得意的笑着。

韩维撑起身体怒容满脸:“你仗着李偃的一点权势,居然敢私设地牢任意处置他人性命。”

汤付群来此就是为了报一剑之仇,如今韩维只是他手中的猎物任他处置,听他这句鄙夷的话不由得怒从心起,狠狠甩了他一掌,笑道:“我现在杀你,比当年杀你父亲还要容易。你说父子俩都落在我手中,是不是奇缘?哦,不对,是父子三人。”

他那一掌着实狠毒,韩维盘腿坐在草席上半天才缓过神,手紧紧握着脚上铁链,双目被怒火占满。

“你放心,我不会杀你,既然你有金丘令就是侯爷的人,我们可不敢得罪侯爷。先折磨你一两日再送你去司败署受罚。”

“真是笑话,我有何罪状需司败来审,到了司败还是担心自己吧。”

汤付群仰天哈哈大笑:“你的罪状可大了,连侯爷也救不了你。”

“安平是怎么回事,你告诉我。”

汤付群摸着安平凌乱的头发说:“他啊,是个听话的孩子。我记得刚见到他时,那股桀骜不驯的朝气真让我不忍下手,他那时候就像只小老虎,逮谁咬谁,我本想结果了他的命,可是李先生仁慈,非要留他一命,说是你们韩家的血脉,我只好做些手脚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先生身边。这么多年,李先生待他不薄,要什么给什么,不信你问他,问他开不开心?”

韩维猛的站起来,速度快到汤付群来不及躲开。他攥住汤付群的衣襟往身边猛的一扯,一拳打在他脸上,鼻血喷涌而出,汤付群往后趔趄几步,韩维忘记脚上的链锁,刚追上去跨出一大步立刻被脚链绊住重重摔在地。

汤付群抹了一把鼻血气急败坏,愤而狂吼:“你这是找死。给我打!!”他身后冲上来两个随从,对韩维拳打脚踢。他趴在地上双手抠着地缝咬牙忍耐,全身好似被剥掉一层皮,火辣辣的疼,他绝望的质问:“韩家跟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为什么?”落在身上的拳头几乎震碎他的骨头,肩部的伤又被重新剜过一遍,全身哆嗦流着虚汗,蜷缩成一只虾米。湿暗的地牢只有拳脚和他粗重的喘息声。感觉自己快要死时又恨自己没有死,他头上青筋暴起已无力□□。

安平突然冲上来伏在他身上哇哇乱叫一通,他用手蘸着水写下两个字“别打”。

汤付群示意二人停手,蹲在韩维面前把他翻了个身,说:“我们俩的仇就此解了吧。你刚问为什么要害韩家?我告诉你,没有为什么,只能说你父亲命不好摊上了那份差事,换成姓赵姓杨的都是一样结果。你既然逃了一命,为什么不苟活下去,还想着来寻仇,你这是自找苦吃……”

韩维耳膜嗡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,浑身是血躺在草席上。

汤付群走后,安平笨拙的把他扶好躺平,学别人的样子试探他的额头,很烫,这人在发烧。安平走出地牢去寻了些柴胡回来,捣成汁一股脑都塞到他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