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原对临溪耳语道:“别轻易动怒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乔临溪愣了下 旋即笑脸相迎:“李郊尹,上次见您孙女,粉雕玉琢甚是可爱,在心中惦念了好几日。昨夜我突然梦见一个女孩被绑卖进宫内,仔细一瞧正是你的小孙女,心里十分担忧,一大早就跑来看看她。”

“多谢公主挂念,我这小孙女正在她乳母处,甚是安稳。”

她边往院内硬闯边道:“不看她一眼,恐怕我这颗心都不踏实,那么点小人若是有人点名抱去宫内抚养,骨肉分离,恐怕将来长大了也要做个侍女了。”

李偃暗恨:这丫头敢威胁我,我给她这般荣耀的身份,她反倒过来威胁我。

院中收拾的整整齐齐,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。难道韩维根本没有来此处?

经过一处茂盛的花丛时她故作好奇蹲在墙角拨弄湿漉漉的花草问:“安平可真勤快,他人呢?”

李偃叹口气说道:“安平这段时间旧病复发,整日哀嚎不已,送去乡下一亲戚处了。”

“他受了什么刺激会使他旧病复发?”

“公主,这是安平多年顽疾,近几年复发的次数越来越多,并非是受了刺激。”

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李府探查个遍呢?乔临溪忽想起堪狼,吹了声口哨,堪狼迅速飞奔往别处跑去,她和乔原紧跟其后。

堪狼在一个她没到过的院中门前停下。她粗略检查地面痕迹,虽竭力打扫过了,但是深红的血迹仍从掩盖的沙土之下浸出来。

乔临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,几乎要跌到,扶着乔原的臂膀站定,恨恨的看着李偃问:“我不跟你打哑谜,韩维在哪里?”

李偃还在做戏,疑惑的问:“公主是什么意思?韩维是什么人?”

乔临溪勃然大怒:“李偃,你不要装糊涂,你院中的血迹是怎么回事?安平去了哪里?韩维在什么地方,快点说出来。”因太过激动,无可控制的拔剑架在李偃的项上逼问。清晨的风把她绿色的发带吹起,发带盖住了眼睛,刺的眼睛不住的流泪。

李偃依旧平静:“公主在说什么,下官真的不明白,昨夜几只狸猫和狗在院中撕咬,血迹就是这么来的,公主不放心就在李某的府中任意搜寻。”

乔原轻轻拿下她手中的剑,悄声说:“他是朝中官员,你不可冲动。”

她迸发出巨大的能量,提着剑在府中一间一间的寻找,搜的房间越多,那股力量流逝的越快,双腿越难挪动,终于瘫坐在地上,捂着透不过气的胸口问:韩维,你是不是死了?

乔原把浑浑噩噩的她抱上马离开了李府。

李偃很想暗中悄悄杀掉韩维并毁尸灭迹。但是韩维哪怕在重伤不清醒中仍然给了他一击:“我来时是奉黄陵侯之命,你们要是杀我,侯爷一定会追查到底。”他小心摩挲着从他怀中搜出的金丘令,侯爷此块令牌不轻易交于别人,他不敢得罪侯爷,也不确定韩维说的是不是真话,若是杀了他,侯爷真来要人怎么办,只得先留着他的命。

被汤付群折磨了半日的韩维昏沉沉躺在潮湿阴暗的地牢中,睁开眼睛时意识仍然混沌,全身酸痛,满身的剑伤火烧般的疼痛,头似有千斤之重。地牢狭小而暗淡,高墙之上有一扇小窗,射进来微弱的光,他欲站起来才发现双脚被铁链缚住,铁链只有五六步长。仔细观察周围的状况,寂静无声,只有从小窗户外传进来一两声鸟鸣,他大声叫道:“这是哪里?”

喊了几声无人应答,突然从他对面的一堆干草中站起来一个人,身形轮廓高大威猛,一步一步从暗中向他走近。

韩维拖着脚链一步一步往后退却,直到贴着墙壁站住,死死盯着暗中的黑影。当黑影走进小窗投射进来的光线中时才看清他的脸,神情为之一愣,是安平,是韩缜。

安平端一碗清水送到韩维身边,他虽不能言语,用手比划着让他喝下去。韩维伸手接过碗,拿眼死死盯着安平的脸庞,他竭力从安平身上找到韩缜的影子,韩缜有一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睛,除了双目,安平和他印象中的兄长再没有一点相似,十八年,一个人的外貌能变的如此彻底。

韩维撸起他的袖子露出左臂的烫伤,不得不承认这人就是他的亲兄弟。他内心痛苦而愤怒,是李偃把韩缜变成了安平,他的脸颊被毁容就因为怕人认出他是韩缜。

他触摸安平脸上的伤疤,喉头滚动:“当时一定很疼。如果早知道你是韩缜,我绝不会留他到现在。”

安平躲开他的手往后缩了缩身体。

他苦笑道:“兄长,你能记起我吗,我是韩维,你的兄弟。”

安平呆呆地蹲在他身边不动弹,他又道:“你坐我近一点,就像小时候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等父亲回来,我靠着你,你就搂着我一起等他回来。”

安平用天真的眼神打量他,揣摩他话中的意思,他不懂铁链拴住的人为何会哭。

“兄长,那夜你离开后母亲十分惦记你,她最后一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