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对老头道:“这些钱买你几副药,多谢老伯救命之恩。”说完把桌上的药猛灌了两大碗,打趣道:“吃了这两碗药,伤口不愈合也难。”

赶了多天的路程,韩维已疲惫不堪,想到离公子陈的婚期又近了几天,不得不带伤硬撑着赶马上路。

自韩维去了西封后,乔临溪闲在府中无事,姚礼等众人生怕她有了闪失,落个保护不利的罪名,软硬兼施将她留在府中不许外出。姚青青整日陪着她在小院里下棋解闷、喝茶纳凉。

一日午后,二人又在小院中下棋说些体己话,乔临溪用拳头撑着额头左一个右一个瞌睡,青青笑道:“乏了就回屋睡会吧,你这样打盹还怎么下棋。”

乔临溪连眼睛也不愿睁开,嘟囔道:“也不给出去。一天天的太漫长。”

“谭昭才走几日,把你闷的,我们俩从前不都这样过来的嘛。”

临溪懒懒散散问她:“如果我保护你,你想不想跟我出去一趟,咱们去趟李郊尹府上。”她没指望青青能答应下来才随口一说,没成想姚青青用力点点头笑道:“想,我极羡慕你从来都是进出自如。”

“怪了,以前没见你羡慕。”

“以前也羡慕,只是无人带,你有乔凌远,如今又有谭昭,都惯着你、由着你,后来我一想,我不是有你嘛,你可以带着我惯着我。”

她一把抱住青青的肩膀笑道:“这才对嘛,本公主今日带你去开开眼。”

有青青作伴,姚礼也知她们走不远,无非是女儿家到集市上走两步,便应允道:“让两个随从护着你们,早些回来。”

乔临溪换了身干脆利落的衣服,绑了条长长的绿稠发带,配着明月剑,跨上马背,顶着毒日头在大门口等着姚青青。待青青慢吞吞走来时,她已晒的焦头烂额,道:“大小姐,你快近前来闻闻,我都馊啦!”

到李家附近时,乔临溪从大门外先看到了李府那棵大松树,跟从前一样,盛夏季节也把院子掩盖的阴暗冷清,一样的毫无生气,她心想:“兄长若在就好了。”后又想,“拜李偃所赐,如今我是公主,他能奈我何。”

她对守门的汉子道:“通报你们大人,就说长明公主来了。”

守门的汉子侧头看了眼温婉的青青,以为这位才是公主,慌忙道:“这就去通报。”二人捂着嘴笑了一阵子。

李偃慌忙从府中迎接出来,还未来及行礼,乔临溪一把兜住他的双臂低沉着声音道:“哎呦呦李大人,你公务繁忙还来迎接我,可这天气太热我无处消遣,突然想到李大人家离得近又很凉快,这就来了。”李偃很惊诧长明公主来此的目的,疑惑不安的笑道:“哪里哪里,长明公主能光临府上,是下官的荣幸。何不提前通报,好让下官准备一下好迎接公主。”

乔临溪径直往院中走,道:“上次来你府中,我还是个普通的小女子,现在感觉当公主真是有趣。”

李偃见她来意不善,故意道:“等公主嫁去韩国可就不止是公主身份了,韩国的国君之弟,也就是公子屡旧年丧妻,正欲娶妻填房……”

乔临溪听此言气的脸颊通红,却笑对李偃道:“哦?这等好事,本公主到时候定要公子屡来我楚好好谢谢替我寻回身份的人。”

她站到老松下四处逡巡整个院子,叫安平的马夫坐在角落里玩水,她走过去小声问:“你还那么喜欢浇花?”安平点了点头。

“你这人的爱好真奇怪,天天这样浇水,它们会淹死的啊。”安平只会点头。

临溪转身问李偃:“李大人,听闻你府上新添了一个娃娃,我此趟来专门给这娃娃带份礼,能否带我去看一看?”

李偃微皱眉头道:“难得公主喜爱,只是……”

“哎,李大人,大热天的,难道让我白跑一趟。长这么大,我还没见过很小很小的娃娃,这是我给小娃娃的见面礼。”一名随从将手心的木盒打开,是一对金灿灿的手镯,每个镯子上各坠着两粒通红的小红玛瑙。

李偃难以推却,道:“公主要看,是我这个孙女的福气,公主请——”

正如乔临溪所料,李偃的老母因孙媳妇给她新添了一个曾孙女,乐的脸上的沟壑比往日都深,每日都待在孩子屋中。

乔临溪见过小婴孩后走到李老夫人跟前,十分自然的依靠在她身上,动作亲昵就像她的孙女,“老夫人,您看着好亲切,记得我小时候梦见一位站在云端的神仙,您通身的派头就像那位仙家一样,让人又敬又爱。”边上的青青直看得愣神。

老夫人活到这样的年纪,什么样的苦与福、风与浪没见过,即便眼前的姑娘是位公主,与她而言不过是个乖巧的姑娘,她摸着临溪的头说:“你这张脸蛋我看着也喜欢,瞧你这双眼睛多亮啊。身为公主却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,我这心里头暖和和的。”

乔临溪握着老夫人布满斑块枯蒿的手,暗道:老夫人慈祥可亲,为何生出李偃这样的儿子。

因婴儿的房中